“此前八贼复叛,大人早有定计,军队预备良久,但最后仍让八贼脱逃,下官以为,首要仍是骑兵太少。”
庞雨抬头看看对面的王增禄,王增禄原本就没有靠坐在椅背上,见状又坐直一些,神态恭敬的继续道,“谷城时我营汇集第一千总部、第二千总部、陆战千总部,骑营一部,有湖广标营协同,本可聚歼西营,然则八贼狡诈奸猾,预料我营会首先截断通往房竹两县的通道,夜间先派出马兵带领厮养往西行进,并于清晨前在县治放火造烟,作出屠城迹象,引我营重兵堵截救援,又特意选在汉江干涸之时复叛,全营大部分作多路过河,老营都分三路,一日间狂奔百余里,当时襄阳以北到处都是逃窜的西营人马,留下的骑兵数只有几百,游骑兵更是不足,数日之后才确认八贼去向,其时八贼已远,骑兵一路追击,虽让八贼有损失,但全然脱离了被围困的境地,河南地方因为勤王征调兵马稀少,再难堵截贼子。”
庞雨手中拿着谷城作战的申详,这份申详是王增禄写的,只是千总部的申详,桌面上还有谢召发、镇抚、文书官的申详。
针对谷城西营的作战谋划已久,部署了安庆营的主力,庞雨之所以部署这么多军队,并非因为西营强大,如果是在战场上作战,西营都打不过一个千总部,但他们具有高度机动性,庞雨不得不靠数量来增加堵截成功的可能。
八贼至今仍是最有影响力的流寇,这种影响力能吸引大量土寇和流民投靠,也能召集众多流寇合营,为害最为巨大,跟庞雨本人私仇也不小,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需要首先消灭。
到了攻击的最后关头,大部分老寇都顺利逃脱,甚至带走了相当部分的厮养和辎重,之后的作战过程,就是在广阔的中原大地追逐逃脱的西营,是安庆营最不占据优势的方面。西面房竹二县的曹操等几个营头往西逃窜,安庆营的步兵追上了他们的厮养,夺取了大部分辎重,但老寇依然逃脱。
安庆营保住了谷城县城,西营和曹操各营忙着逃窜,未对襄阳周边造成重大损害,但没有完成庞雨聚歼八贼的目标,相对于投入的巨大资源,可以说是一次失败的战役。
此事一直没有了结,庞雨见几名湖广返回将官时,都先询问此战情况。
“属下意思并非大人不该带走骑兵千总部,而是我营骑兵数实在少,虽然缴获许多马匹,但两年间折损也不少,南方操练骑兵难于北方,若是军制更定,应给每混合营配属一部骑兵,不管是不是战马,只要能追就好。此次西夷前来,其中有两人曾在欧罗巴领骑兵作战,称以往西夷骑兵不擅弓箭,常用火枪游走交战,甚少正面冲撞,属下看了赞画房下发的勤王汇总,倒跟边军游骑相似,之后欧罗巴北方的瑞典国骑兵不与游斗,直接冲击敌军,反倒更为有力。”
庞雨笑笑道,“边军与东虏游骑交战,可以这般打一整天,互相只死伤几人。但此间有一差别,欧罗巴瑞典军队的战马与敌手相比不差,用骑兵直接冲击时,敌方不能边走边打,我们安庆营的战马都是缴获而来,与东虏相比起来,战马良莠不齐不占优势,东虏或可从容应付边打边走,所以也未必可以照用。”
“属下考虑不周。”
“任何想法都可以提出来讨论,不要管是否周全。”庞雨抬头看向王增禄,“除骑兵之外,谷城作战有无错漏。”
“再有是协同不力,从安庆出发一路由姚千总带领,原计划隐蔽在湖广,由方军门安排地方衙门接应,然则地方钱粮支应不力
,八贼复叛时限比之预计一推再推,该部在汉江一带进退不得,行踪实际已经无法隐藏,总督衙门多次派马差赴营询问,早就漏了消息,反造成居无定所,人马困顿劳累,伤病减员甚多,最后攻击急行军时,到达谷城的只有半数。”
王增禄停顿一下道,“其三湖广标营散漫,原本谢司吏与湖广参议袁继咸议定,由湖广标营协同截断白沙洲对岸,但其营行军一整天,至天黑前才到达白沙洲,西营已经尽数过河。”
庞丁看看庞雨,这支湖广抚标是方孔莸那妆煤图渍潭加膳佑甑拇罟└佑旮亩疃仁嵌蛄剑导噬嫌玫搅似咄蛄剑共皇欠娇莶幌胗茫撬ぜ屏烁さ淖髡绞奔洌涣系阶约赫饷纯炀捅幻庵啊
里面还有三十多个安庆去的教官,战术也参照安庆营,原本庞雨对该部满怀希望。
“湖广抚标到底是何情形?”
“其部额兵三千三百,实有一千九百,骑马家丁四百一十,步兵月饷九钱,家丁月饷三两,草料银在内,谷城战前欠饷两月。”
庞雨皱皱眉头,“这个营头还是要欠饷?”
“里面有几个教官是从前第二司的,谷城时属下找他们问过话,方军门治军比之一般文官严谨,常入营校阅,并查兵额武备,但其根本来说,仍是以钱粮把控将官,抚标钱粮比他部充足,然则总归还是要从巡抚衙门过一遍,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