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野推测,也许姜义过不了几天就该办好这件事了。
老万同沈宗野聊起别的,沈宗野虽然答着,但都看起来兴致缺缺,老万便问:“怎么,董自新拒绝你了?”
“倒不是。”沈宗野说,“是最近几天没见到董叔,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沈宗野颇为遗憾,他掏出一支烟,像才想起这是病房,才忙放下,“搞忘了你抽不得。”
“不要紧,给我一口。”
老万坚持要抽,沈宗野只好给他点燃一支烟。能看出老万心情真的很不错。
老万消瘦的手弹着烟灰:“别着急,你该庆幸才是。董自新越谨慎,你以后跟着他越安全。你看老单,竟然还敢在地盘上学制毒,现在又不是前几年那会儿,多严!他有几条命敢在国内这么挥霍。”
这也是沈宗野之前一直没想通的事,制毒的是老单最信任的几个心腹,但却是背着老单私自动手的,当时老单严惩了那几个人。事发后省厅其实最先主张的是暗查,沈宗野与谢天明是很重要的一环,但附近的村民受到污染水源波及,这才把事情闹大,让省厅按不住,又不能暴露了缉毒暗查的计划。
当时警察包围了颜料厂,老单逃跑时对沈宗野说不要相信向邬道,有实力了要找乌鱼一党替他报仇。
后来向邬道接管了老单的盘子,说老单野心太大,才把事情弄成如今的局面,让上面震怒。
沈宗野至今也想不明白老单哪里来的制毒胆子。这是陷害?可制毒的人是老单的心腹,抓捕那天还为了掩护老单,被特警的子弹击中。
老万问沈宗野:“董自新最近都没在他那个会所?”
“嗯,最近我去都没能碰到面。”
老万悄悄告诉沈宗野:“严伟来找我了,昨天。”
沈宗野眉梢一挑:“乌鱼托他给哥带好?”
老万一声冷笑:“什么带好,他知道我早些年跟董自新有交情,托我打听董自新的儿子,我拒绝了,还想跟我做生意。”
“你听没听过董自新或者他身边的人提起他儿子?”老万这样问起。
沈宗野掀起眼皮:“倒是没有,他儿子也替他办事?”
老万摇摇头:“不是,他儿子不碰这个,而且我听说董自新是好不容易把他自己洗干净,不可能让他儿子也趟进这趟浑水来。”
老万替沈宗野分析:“董自新是个大孝子,这些年也没听他再娶或者跟女人生孩子,我看他对儿子很爱护。你千万别碰他这片逆鳞。”
沈宗野点点头:“我知道了,还好哥你提醒我。不过乌鱼既然已经问起你,恐怕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他不怕把董叔惹急?”
老万摇头说不清楚,他如今懒得想这些纠纷了。
“我把严伟都得罪了,乌鱼想接管我的地盘,找我开条件,我拒绝了。”老万冷笑,“老子还没死呢,就想抢我的场子,好在姜义是个能挑事的。”
沈宗野并不清楚老万的场子,老万从没跟他透露过。
他不方便套话,便聊起姜义,听老万夸着姜义的优点。
两人聊着这些,老万又问沈宗野目前靠什么养活弟兄。提到生意,沈宗野有些自嘲的笑。老万便知道他最近不好过。
“这些金条你自己拿点。”老万把床头柜拉开,金条在柜子里叠得挤挤的。
沈宗野眉梢轻挑,失笑:“心意我领了,我很感动。不过我要是拿了,我这双手都说不准是不是自己的。”
老万一瞬间听明白,饥瘦蜡黄的脸上带着些许欣慰的笑:“这小子,等姜义回来我收拾他!”
沈宗野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走出病房时,坐在客厅的姜义派来的那名手下起身来搜沈宗野的身。
沈宗野把嘴里叼着的烟扔下,懒散地抬手,倒是很配合。
……
黑色汽车停在医院停车场。
谢天明坐在车上等沈宗野,沈宗野上了车,将这些说给谢天明听。
谢天明说:“我想不明白一个毒贩能有多孝母爱子。”他在说董自新的事,“要真这么孝顺又爱自己老婆孩子,他贩什么毒,还是个大头目!”
“这是他立的人设吧!让同行都知道他是这个人设,这人也蛮牛逼的,挺可怕。”谢天明这样总结。
沈宗野目视着车窗外的街道,秋风过境,树枝摇曳,几片仅剩的叶子簌簌飘落,北方的秋季很有万物熄灭的空旷之境。
他说:“开车去商场。”
“干什么,给董自新买礼物?”
“给你买衣服。”
谢天明一愣,忙开心地咧嘴笑开,高高兴兴地发动引擎。
谢天明是看见沈宗野穿着那些中式外套很喜欢,嚷着回来了要沈宗野帮他也置办帅气的衣服。
他一进商场就满面春风,换上挺括的西装,整个人都脱了阳光洒脱的朝气,添了成熟稳重。
谢天明看着镜子笑:“这下像你身边得力的二把手了吧。”
沈宗野也好笑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