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对于已经隐约有所预料的云鹤行来说和晴天霹雳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睁大了眼睛,瞳孔震颤,眼眶瞬间就红了,整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掌门……”
他颤抖着嘴唇扭头看了一眼被结界挡住了大门,又看了一眼我,强装镇定。
“不。”
他坚定地拒绝了我的建议,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请求,“就让我再见她一面吧……”
“哪怕能再说两句话,也好……”
他捏住了我的衣袖,指尖用力到泛白。
哎。
我心下叹息,实在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他估计只以为我救不了圣女,又或者圣女和他结亲是为了其他目的,只想在我了结一切之前为自己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但真正的圣女已经死了。
就算他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那一样的皮囊之下连人都不是了。
该死。
我略微低头看着他,实在受不了自己原本就非常中意的弟子露出这样破碎的表情,干脆点了点头,同意带他进去。
就这么一个弟子站在我旁边我还护不住了吗?
我能行!
而且……
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真相的。
我心下有两分冷酷,觉得与其在罪魁祸首死之后才让他知道真相,还不如让他直面杀人凶手,尚能输出心中两分郁气。
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
对云鹤行来说人生在起落简直太过急促,情绪的转折让人猝不及防。
现在的他一点也看不出前不久的兴奋羞涩,整个人连神情都有两分灰败。
我手按在他肩膀上,又用了两分力,叫他打起精神来,然后才领着他走到了结界之内。
魅魔见到我时便如临大敌,看到和我站在一起的云鹤行更是怒不可遏。
“我一片真心,今日竟然错付了!”它指着云鹤行骂道,“枉我还想和你成为一家人共度余生,岂料你们整个宗门亢瀣一气,竟使如此龌龊心思!”
它骂骂咧咧地倒打一耙,气得站在我身边的云鹤行脸色由白转红。
“你——”
他一贯是书生儒雅,此刻又急又气,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也不必说。
“你一个寄生的妖物,鸠占鹊巢,用着圣女的身份竟然还用得得心应手。”
我面无表情地揭穿了它的真实身份,抬起一只手,神识便在掌心凝聚出一把燃着火的宝剑。
杀了这魅魔的神魂倒是不难,就是和它们作对挺伤身的,还得将自己的神识刮下来做武器。
啧。
就现在我耗费的神识都快已经破纪录了。
魅魔死死盯着我手上的剑,它与分身之间共享记忆,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强度已经在它的翻身上试验过了,弄死他这个本体也不在话下。
“云鹤行!”
我不知道这个魅魔什么毛病,面对这种死亡威胁竟然不想着和我面对面的战斗,这会也没想着逃跑,竟然满心满眼的都是和云鹤行对线,妄图挑拨他出头保护自己。
“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吗?”
“还和凶手站在一块!”
这魅魔简直将我视作无物一般,一个劲儿地对云鹤行叫嚣。
我估摸着它应当是黔驴技穷了,也不想听他这些伪装圣女身份说出来的诛心之言,抬手挽剑便直接冲了过去。
“嗖——”
衣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声响,神魂化成的剑悄然无声的直接戳向魅魔的天灵。
这一下只要叫我刺中了,魅魔的神魂就必然魂飞魄散。
不过它也是有点本事的,能活着到达通道的另一端也不全凭运气。
我的剑抵在它的额头上,推着它向后退去。
一道赤红色的屏障就挡在我的剑和它之间。
不愧是擅长分身的魅魔,割起自己神魂来可比我利索多了,用自己的一部分神魂充作屏障挡在身前,任凭我的烈火将它分割的神魂烧的噼啪作响。
“你别信他的鬼话!”魅魔狼狈的侧身,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躲了两步,然后又接二连三地切割自己的神魂挡住我的剑锋。
“什么寄生不寄生的,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它用着圣女的脸,额头满是冷汗,头发凌乱着,不见一点提亲时的明媚样,“他都是诓你的!”
“这些修为有成的大人物一个个的都没什么好心!”
啧。
我的攻击越来越快,听着这个魅魔说的话,有点怀疑自己功夫水平是不是倒退了。
怎么我的对手竟然还有功夫在这里说话?
“你不是她!”
那边的云鹤行气到发抖,“你怎么可能是她?”
“以她的修为不可能挡下掌门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