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住着两位从城里来的姑娘,按理说不应该睡那么早,民妇也就没多想,想着回去把自家的煤油灯点起来,可就在民妇刚到家点灯时听见了一堆嘈杂的脚步声。”
老妇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喘气有些费劲。
陆愠皱眉,示意赫融倒水,不耐道:“接着说!”
老妇端着碗牛饮而劲后,继续道:“民妇看见很多黑衣人出现在道上,手里还拿着银色的钢刀,直奔了隔壁而去,当时就吓坏了。我们那里只是京畿处的一个小村子,平常连生人都少见,更别提出现如此恐怖的生人杀手。民妇留了个心眼,等了许久,等到他们走后,民妇去隔壁敲门,等了半晌没人开门,民妇便推门进去。谁知,那两位小娘子早已人去楼空,想是被那些人带走了。”
陆愠脸色极沉,冷声道:“除了黑衣人,再无其他?”
老妇仔细想了想,顿时道:“民妇记得那群黑衣人中有一个穿黄衣的俊俏郎君,衣裳看着料子很好,还反光,夜里那么黑,民妇都看的很清楚,他的靴子上绣着好看的图案,似乎是祥……”
陆愠眼色豁然大变,厉道:“祥云纹。”
老妇没听见,嘴里叨咕着:“像是天上的云彩那样好看……”
陆愠当即疯魔,大掌狠狠拍向桌子。
居然是太子!果真是他!
老妇被这架势吓得肝胆俱裂,当即跪了下去。
赫融见状,弯身扶着那老妇离开。
等赫融将人送走折返后,便看见世子眼眶猩红,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他担忧问道:“世子,姑娘落在太子殿下手中,这,咱们怎么也救不出来呀……”
“找。”
陆愠死死咬着牙:“去长安城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那些私宅找出来!”
“可……”赫融犹豫道:“就算找到了,世子还能如何,您不能孤身涉险一个人去,若是带着暗卫,有沈姑娘这个人质在,怕是咱们也……”
“还不快去!”陆愠状如疯魔,朝他厉声道。
赫融不敢多嘴。
他知道,知道事涉沈姑娘,世子爷便什么都听不进去,那样一个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的人也顾不得章法了。
他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当即行礼告退。
——
这日午后,沈葶月陪太子用过膳后,一个人坐在廊下的棕木嵌玉摇椅上出神。
十月的艳阳天,秋高气爽,日光充沛,只是院中的风有些微凉,带着点点秋意。
她盯着随风飘落的银杏叶,一时有些恍惚。
她真的是姜时宁?
听闻姜时宁出身杏林世家,她自幼与草药为伴,就算嫁给了太子,那与常年与草药为伍,草药香也不会一点也闻不到吧。
她在她的衣裳,房间,闻不到一点药香,甚至她连一本医
书都看不见。
太子解释说他们是临时起意出宫,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她又没住过私宅,定然不会有医书草药那些。
可她让婢女寻了几本药书孤本来看,本以为会很熟悉,可那上边的文字晦涩难懂,她看了一会儿便觉头疼。
这种记忆错乱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虽然太子待她很好,这里的下人也十分恭敬,可她无端丢了记忆,只能任凭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觉得不对。
人是可以撒谎的。
也许她是姜时宁,太子最宠爱的侧妃妾室。
也许她不是呢?
沈葶月蹙起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每次她一想回忆起什么就觉得头疼得厉害。
即便太子对她很好,她也不得不恶意揣测。
不远处,太子处理完政务刚进院,看见她揉着鬓边,小脸皱成一团的痛苦样子时,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快步走到沈葶月跟前,语气略有些责备道:“阿宁,不是跟你说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么?”
沈葶月娇怯怯抬头:“阿宁不想当糊涂蛋。”
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太子有些心软,他蹲下身子,轻声哄着她:“阿宁乖,我们还有以后。孤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