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白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被这吹得不算好的曲子勾住。
那时候的晏玥,坐在落满灰的旧钢琴凳上,对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
整个人都陷在乐音里,有种说不出的轻灵——或许,比他自己在那校庆会弹奏钢琴时,旋律更美。
可是现在,那间屋子彻底安静了。
晏玥偶尔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膝盖,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前面,一动不动。
林叙白在树后看着那个小小身影,心里那点莫名的焦躁又冒了出来。
那吸引他的口琴声,就这样没了。
有一次,他甚至冲动地想直接走过去,问问她那把口琴是不是被扔在哪个角落了——这个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赶紧压下去,心里更有种不明了的躁动。
林叙白成了她的影子,守着全世界都不会在意的秘密基地。
偷偷看着她的难过,好像这样就能证明点什么——证明那个让他着迷到入魔的乐声,确实是被母亲和整个世界的秩序给压熄了。
晏玥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她只觉得累,在高强度学习下任何休息只有散不去的疲惫感。
旧琴房的门关了,比锁死的抽屉还要紧闭。
晏玥望着那个方向,嘴唇上咬破的地方结了痂,有点硬。
却压根没留意过巷口树后那个偶尔晃动的影子。
或者就算眼角扫到了,也只当是哪个无聊的同学路过,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她正处自己内心的动荡,余波未平,哪还顾得上别的?
那个一直暗中观察她的少年,他的好奇、别扭和那点隐秘的失落,在晏玥负重过多的生活里,轻如一粒扬起的尘埃。
飘过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