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一句‘陛下请保重龙体’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只能躬身道句‘谨遵圣命’告退了。有些事陈宁作为臣子不便进言,也不愿沾染上这些腌臜事,但正在为霍祁包扎的大夫可没这个顾虑。
陈宁走后,霍祁正要向身旁的暗卫问话,却听身旁传来一句。
“□□伤身,陛下重伤未愈,还请暂且别动那起子心思。”
霍祁和沈应齐齐一愣。片刻后,沈应抬袖掩面喷笑出声。霍祁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说话的人。
为霍祁包扎的大夫边躬身整理着药箱边低声向霍祁进言。
霍祁见他身穿青色巾服,胡须花白,约莫有六十来岁。已至耳顺之年,该是在家含饴弄孙的年纪,却偏偏撞在了霍祁这桩生死之事上,也是可怜。
这位大夫姓钱,是金陵城中的一位名医。医术确实不错,城中达官贵族若有病痛都仰赖他来医治,沈应幼时也曾做过钱大夫的病人。而屋中其他大夫都是陈宁请来的战乱后还留在金陵城的大夫。
这也能看出陈宁对霍祁的重视,自他知道霍祁受伤,短短不过几个时辰,他就已经将全城的大夫集中在此地为霍祁医治。
——虽然其中有些人来这里明显就是来凑数的。
问清情况,霍祁扫视众人一眼,幽幽叹息‘可惜’。
屋中除沈应外,无人敢直视他,倒是免了他面上做戏的工夫。
霍祁直接开口:“若我伤重不治一命呜呼了,怕是要连累各位的性命,算来这也是我的罪过。”
一句话,把满屋的大夫都吓得瘫倒在地。
这下换沈应骤然抓紧霍祁的手,霍祁调侃地向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转头望向旁边的钱大夫。
钱大夫手臂也在颤抖,不过倒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被吓到手足无措。
他已到这把年纪,又是多服侍达官贵族的人,一言不合就叫他偿命的贵人他也见得多了,昨晚知晓要去医治之人是皇帝时,他就已经跟家人交代好了后事。
如今也不过尽人事而已。
皇帝这伤太重,纵然伤口已经清理完毕,但伤口过大难以愈合,若再赶上发了炎症,疮毒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