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加脆弱,整个人卑微得近乎要跪下来。
“许青禾,你爱一下我吧。我求你了,哪怕是装的也好,你爱一下我吧!”
他祈求的语气多少起了点效果,许青禾总算还是抬眼看向了他,然后在他期盼的视线里冰冷地开口。
“魏昭,我们离婚吧。”
本就破碎的神色终于崩溃,魏昭僵在原地,过了许久许久,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神色间已经不再有祈盼,也不再有愤怒,整个人冷静至极。
“许青禾,你想清楚,婚前协议写得很清楚,万钧现在的拥有者是我,你想回到以前那种落魄的生活吗?”
俨然是谈判时不留任何情面的语气。
许青禾不动声色地看着魏昭从前到后的变化,心中没有一丝惊讶,她太熟悉他了——她早就清楚这个男人本就是狡诈如豺狼的一只野兽。
“魏昭。”
深吸一口气,许青禾郑重地看着魏昭。
“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选择找你合作,不仅仅是为了报复宋家、报复宋威,更因为我喜欢宋冉,我想把宋家整垮,想让宋冉失去依靠,然后将一无所有的她霸占在我身边。”
“从始至终,我都是为了宋冉。”
她一字一顿,不留任何情面。
“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只有宋冉。”
话说得已经不能再明白,许青禾没有给魏昭留任何侥幸的余地。
两个人协同合作这么多年,魏昭是知道许青禾有多狠的。公司刚刚成立时,为了拉投资,她可以忍着投资商的故意刁难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也能一天跑上百公里去每一个潜在客户那里推销公司的新产品。
一个对自己都能狠到这种地步的人,你能指望凭借三言两语就打动她吗?
她心如磐石。
近乎压顶的绝望让魏昭脚下一软,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
这场对峙的结果显而易见,许青禾赢了。
但是魏昭不甘心,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他伸手摘下金边眼镜,一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此刻满是森森寒意。
“许青禾,我既然能把宋威搞进监狱,我也能把宋冉送进去。”
那言语中的威胁显而易见。
闻言,许青禾却反而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好啊,不过我也要提醒你,我既然能帮你东山再起,同样可以让你再一次一无所有。”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再像从前那样任人拿捏,魏昭可笑的威胁不过是在消磨他们之间最后还剩的那一点情分。
魏昭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仿佛第一次认识许青禾般,对她展现出的锋利不知所措,他终于还是陷入沉默,不管是一开始的脆弱深情还是后面爱而不得的疯狂,此时此刻,全部化为了一片无可言说的沉默。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他徒劳地说着,声音有些哑。
“那就让律师来和你谈。”
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许青禾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在这次简短的对峙中,魏昭没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动摇的表现,她抛弃他抛弃得毫不犹豫,就好像他现在是一只害了疯病的狗。
他们从前一起经历过的那么多年,她全都不要了……
魏昭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悲哀多一些,保持着最后的一点体面,他转身上了驾驶座。
黑色奔驰扬长而去,许青禾独自在幽静的停车场里站了一会儿,脑子里有条不紊地分析着现在的局面。
当初为了让魏家同意注资,她主动将公司的所有权转让给了魏昭,后来宋家破产,公司趁着这个机会抢占了大部分宋家原有的产业,藉此将市值翻了几番,一跃成了澄海市的上层企业。
以魏昭的狭隘,如果他们离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她禾踢出万钧,并且不会将现有的财产分给她一点。
当然,她也没打算就这样束手待毙,可是这样的话,这场牵扯到太多经济利益的离婚官司只怕会极为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