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艳娟说了个位置。
于胭挂断电话,偏过头对他耸肩,“有约了,不能和你去吃饭了。”
赵冀舟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走吧,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去就行。”于胭反倒是怕他跟着她。
程艳娟于她而言是个不可控因素,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会对她说些什么,所以断然不会允许赵冀舟在场。
“我送你过去,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你。”他能窥探到她的想法,安慰她说。
“好吧。”
赵冀舟把车开到程艳娟说了那家咖啡店,就在北城南站附近,估计是程艳娟下高铁后随手选的。
于胭把放在腿上的花抱起来,扭过身要交给他,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
她僵硬着一动不动,任由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她手中的那捧花成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他单手把花拿起来,伸着胳膊放在了后座,然后紧紧地把她圈在怀里。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好好和你妈妈聊,我就在这儿等你,有事儿就叫我。”
车外喧闹声不断,车内却安静得一塌糊涂,他说话的尾音溜进她的心里,她能听见自己澎湃的心跳声。
赵冀舟喉结滚动,鼻尖擦过她的颈部,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他犹豫良久,还是说:“胭胭,我应该没那么拿不出手。”
于胭扯了扯他的衣角,试图探索他这句话的意思,结果无疾而终。
赵冀舟轻轻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腰,顺手帮她解开安全带,“去吧。”
于胭推开车门,寒风立刻就灌了进来。她咬紧牙关,走到程艳娟说的咖啡厅。
咖啡厅是工业风,旧式的木制桌具、铁艺灯具、墙体上斑驳的痕迹沉淀着复古风格。
咖啡厅里人不算多,于胭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程艳娟。程艳娟穿了件驼色大衣,坐在木制椅子上,手捧着一杯咖啡。
于胭踱步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程艳娟问她喝什么。
于胭说:“拿铁。”
“不嫌苦吗?”程艳娟一副嫌弃的样子。
“不嫌。”
于胭问她:“你怎么知道赵冀舟的?”
程艳娟抿了口咖啡,双手交叉,“你也别怪阿翔,都是我逼着他说的。”
于胭蹙眉,“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交了个男朋友。”
于胭偷偷舒了口气,下一秒却被程艳娟的话泼了桶冷水。
“胭胭,你走哪条路不好?你非得被……”她收住口中的话。
“你就甘心这么堕落下去!你才多大,你知不知道要是传出去,这事是你一辈子的污点。”大概是怕别人听见,程艳娟刻意压低声音。
“不用你管。”于胭轻笑,“您都这么多年没管过我了,现在管有什么用?”
“我就是怕你一条弯路走到底,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
“你放心,我受伤也是我活该,不会寻死觅活地摆弄到弄面前碍你的眼的。”她满嘴火药味。
程艳娟眉头蹙了起来,“你就是心甘情愿地堕落,背上这么一个骂名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事要是被捅出来会是什么代价?不光是你被数落被骂,还有我,还有你姥姥一家都得成为人家的茶余饭后的闲话,说我们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个不懂廉耻的丫头。”
程艳娟拉住她的手,“胭胭,听妈妈的,赶紧散了,以后好好谈场恋爱交个男朋友,嗯?”
于胭脸色一阵苍白,“什么叫教出了我这个不懂廉耻的丫头,你哪里教过我,当年你走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你,你哪里教过我?”她这一阵子就情绪不稳定,现在听见程艳娟的话更觉得委屈。
“其实你根本在乎的不是我快不快乐、幸不幸福,你在乎的是这事传出去不好听,我被人包养了传出去不好听,丢你的脸。”
于胭缓了口气,程艳娟小心翼翼咽在嗓子里的“包养”二字被她说出来,有种报复的快感。
“而且,我怎么做不用你来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可以负责。”
“还有,你没有资格来评价我。你说我不知廉耻,但和你比,我差远了。我又没有抛夫弃子,我又没有做别人的小三,我又没有搞婚外……”
于胭的话还没说完,巴掌声响彻这个咖啡厅,引得店内仅有的几个客人频频回眸。
于胭脸被打的偏向一侧,她怔了片刻,后知后觉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嘴唇颤了颤,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程艳娟。
小时候,程艳娟从来没打过她。
程艳娟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无名指戴着金戒指的手还在颤抖,骤然缩了回去,立刻起身,又探出手要摸她的脸,嗫嚅着说:“胭胭,我……”
于胭躲开她的手,满脸难以置信,她缩着手指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这就是你非要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教训三观不正、不成器的女儿?”
程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