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丐料自己猜得不错。“听说过萨神不奇怪,他是三爷的女儿,说不定在崆峒也见过萨神的画像,可这孩子怎地这么心慌?”他心下起疑,却未追问,只道:“他是眼睛生病,你别怕。”
杨衍还想辩解几句,忽听到齐子慨在屋外说话的声音,只听他道:“彭小丐就在里面,有江西弟子,要帮忙的站左边,想抓人的站右边,别乱了队伍!”
杨衍心中一惊,这帮人这么快就追来了?
又听他骂道:“要左要右,要帮要抓,别婆婆妈妈!站定了就别后悔,各安天命!我说我的左边,不是你们的左边,就是你们右边!丐帮弟子长个子不长脑吗?!”
随即又听外头传来尖叫声、惨叫声,又有人呼号哀鸣,各种碰撞声响,过了会,齐子慨推了门进来,斟了一大碗水喝下,道:“就这两个有骨气的想帮忙,彭老弟,你怎么说?”
门外走进两名弟子,见着彭小丐,当即跪下喊道:“总舵!”
彭小丐看着他们,缓缓道:“你们要想帮我,就把头发眉毛都剃光,爱去哪就去哪,有多远走多远。”
那两名弟子点点头,当下便剃去头发眉毛。小房见他们刮去毛发,剩下一颗光头,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便想伸手去摸。齐子慨轻轻敲了她手背,她缩回手,又忍不住好奇。
那两人随后拜别,各自去了。
齐子慨道:“他们已经追上,现在得走。彭老弟,能骑马吗?”
彭小丐勉强站起身来,放松了肩膀,眉角微微抽搐:“还行。”
杨衍拄着木杖开门,这才见外面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
小房骑术不精,齐子慨与她骑着小白并驾,杨衍与彭小丐各骑一匹马。杨衍问道:“总舵,还是去九江口吗?”
彭小丐摇头道:“还叫我总舵干嘛?以后叫我‘天叔’就好。”又对齐子慨道,“九江口最近,就怕路上敌人也多。”
齐子慨道:“徐放歌不在江西,就剩下臭狼跟方敬酒麻烦。真遇着了,打出去吧。”
彭小丐道:“江西还有几个高手,只是臭狼现在还没法使唤他们。”
齐子慨问道:“走大路还是小路?”
彭小丐道:“我这伤势颠簸不得,大路快不了,走小路。”
自抚州至九江口约摸六百里路,若齐子慨骑着小白飞驰,大约两日便可抵达,可一般马匹无此耐力,且彭小丐与杨衍也受不得颠簸,一行四人索性放慢速度,换了辆马车,小房骑着小白,齐子慨驾车,让杨衍与彭小丐养伤。一路上遇着拦截,免不了一番砍杀——该说是,对方免不了挨齐子慨一番砍杀。
这一路上说起往事,杨衍才知原来齐子慨与彭老丐认识在先,似乎是二十几年前彭爷爷封刀前的事。这两人性格都是一般仗义疏懒,彭爷爷年轻时老被刚认识的同辈叫“世伯”、“前辈”、“大叔”,闷了几十年,到老时遇到看着顺眼的晚辈一律兄弟相称,于是也与齐子慨称兄道弟。
后来齐子慨再访彭老丐时才认识了彭小丐,彭小丐还大着他二十岁,叫齐子慨“叔叔”也太古怪,索性同样以兄弟称呼,齐子慨叫彭老丐“彭大哥”,叫彭小丐“彭老弟”。
至于小房,齐子慨说是自己捡回,说她从小父母双亡,在深山里长大,什么都不懂,这趟出门担心她在崆峒没人照顾,就顺便带着她见见世面。
杨衍见小房十六七岁年纪,艳丽娇美,天真无邪,镇日依在齐子慨身边,通常不超过一丈距离,遇着寻常事物也会觉得好奇。初时她对自己十分敬畏,讲起话来总是嚅嚅喏喏,不过没几日他便知道如何亲近这少女——每餐帮她夹一条鸡腿、一颗鸡蛋、一块鱼肉,她眼睛里便会放出光来,不到三天两人便热络起来,小房也不怎么怕他了。
至于杨衍的事,彭小丐私下与齐子慨说了个大概,齐子慨皱起眉头,没说什么。
这趟路程走了五天,抵达九江口已是十一月初。彭小丐伤势略有好转,然而杨衍骨折未愈。沿途见到不少杨衍与彭小丐的悬赏花红,却无齐子慨与小房的。
彭小丐道:“九江口必然驻了人马,我们先在附近找个地方歇着,探探消息。”
齐子慨找了间僻静道观,给了银子,弄了两间厢房安置三人。杨衍的红眼醒目,戴上帽子低头快步走入,齐子慨向道士打听了消息,说是新任总舵领了五百人守在码头,进出都要查验身份。
杨衍道:“那我们走陆路。”
齐子慨摇头道:“边界守卫只会更多,我倒无妨,你们要怎么闯?”
杨衍道:“等我们养好伤,一起闯出去!”
齐子慨道:“这得躲多久?彭老弟,你在江西当了几十年总舵,总该有些办法吧?”
彭小丐叹口气,道:“办法是有。商船走不得,我们走私船。”
齐子慨问:“你有门路?”
彭小丐摇摇头道:“也不算门路。我们一个伤,一个残,怕要劳烦三爷跑腿。”
齐子慨笑道:“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