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几分钟,把手机递回给章启文,喃喃道:“可惜了。”
“你就一句可惜了?”
“那怎么?我还得去送送他?”章洄走到冰箱前,反正都起来了,再睡也睡不着了,他从冰箱里拿了番茄、鸡蛋和生菜,准备做三明治。
生菜和番茄扔进水池里,先煎荷包蛋,开上小火,未免吵醒林濯月,他去储物柜里拿了一根新牙刷,叼着牙刷问:“爸,你吃不吃三明治?”
“我吃过了。”章启文摇头,还在琢磨谢志远那事情,此类的事情章启文不是没有耳闻,可发生在自己身边,接二连三的,心里总有些堵得慌。
章洄洗漱完回来,荷包蛋的一面正好焦焦的,吐司机“哒”一声弹出两片焦香的吐司。
章洄把番茄和生菜洗了,生菜沥水,往吐司上抹上花生酱,然后把番茄切开。
章启文一直观察着他,就见他那一米九大高个、宽肩窄腰、浓眉俊脸的儿子,正弯着腰,沉着脸,像在钻研什么高精尖课题,成果是把番茄片切成爱心的形状,小心翼翼放在吐司片上,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欣慰地说:“还不错,我去叫阿月起床。”
不忘叮嘱章启文:“别动啊。”
章洄进房间二十多分钟,两人才拉拉扯扯出来,那黏糊劲,让章启文感觉自己都没地儿站,思考着还是订票回去吧。
经过一夜休息,林濯月恢复了精神,欣赏着爱心番茄,满心欢喜地说:“哥,我明天还想吃三明治。”
“没问题,你手养好之前,想要什么都行。”章洄哄小孩儿惯有一套,用在林濯月身上恰到好处。
章洄多煎了一个荷包蛋,让章启文再吃点,三人坐在一起,一团和气吃早餐。
“爸爸,上次没有爬成山,明天我陪你去吧。”林濯月说。
“哎,你手受伤了,下回吧。”章启文本能拒绝,他宁愿去上班。
林濯月微眯起眼睛,不愠不怒地说:“我又不用手爬山。”
“再说,再说。”章启文怀念起老式晨报,至少早餐的时候,可以举起报纸,遮挡那些阴恻恻的视线。
章洄把餐盘放进水池里,对章启文说:“爸,那你今天跟我去公司吧。”
林濯月忙说:“还是跟我上班吧,钟夫人店里出了新的甜品,我们去尝尝。”
章启文硬着头皮道:“我还是去章洄公司吧,他们那楼下有个咖啡厅,我觉得不错。”
林濯月警告地瞪着他,章启文闪躲着他的视线,抽纸擦嘴。
章洄余光飘向两人,不由笑了起来,很快又敛起笑问道:“宝宝,你什么时候出差?”
华北大区第二家乐怡广场要开业,林濯月最近这半年时常两边跑。
“暂定下周三,约了专家检查消防,我想亲自去看看,还有几家招商要讨论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两天就回来了。”林濯月回答。
章洄记在心里,时间如果挪得开,就陪他一起去。
今天起得早,八点不到就收拾妥当,可以出门了。
宋毅还没过来,林濯月给他拨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去公司,待会儿章洄会送他去上班。
然而,刚出家门,还没进电梯,两位警员从电梯里出来,视线直接在人群里锁定了林濯月,亮出警员证,问道:“你是林濯月吗?”
章洄昨天报警时,不是这两位警察上门,看警服,这两人应该是刑警,大概是为了谢志远的案子来的。
林濯月茫然之中带着点无措,回答道:“我是林濯月。”
章洄重新打开门,“进去说吧。”
几人重新回到室内,章洄请几人在餐桌前坐下,警员环顾四周,随后掏出小本子,直接进入正题。
林濯月恢复了淡定,长腿交叠,捧起马克杯,含笑道:“有什么事吗?”
“昨晚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警员问。
林濯月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我在乐怡广场南面的中山街。”
章启文一惊,所有神经都绷了起来。
“你在那里干什么?”警员继续问。
林濯月说:“逛街。”
警员睨了他一眼,“你不在自己商场里逛?”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濯月反问。
警员又问:“有时间证人吗?”
“我的保镖一直和我在一起。”林濯月好奇道,“为什么这么问?”
“谢志远你应该认识,他是你叔叔,昨晚九点前后,在中山街附近的小巷子里被人杀害,临死前曾经提过,要去找你。”警员看了看章洄。
章洄环着手臂站在一旁,脸色深沉道:“看来谢志远没有说谎,他确实去找阿月了,如果你们警方积极一点,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警员噎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把林濯月列为了嫌疑人,章洄却故作懵懂,反将一军,怪他们办事不力。
林濯月说:“我没有见过他,很可惜,没能见我叔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