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韩乙离开的步子一顿,他看过去,丹穗的身影出现在石雕的缝隙里。
确定她无事,他走了。
陈氏还没睡,丹穗开门进来,她坐了起来。
“大奶奶,您还没睡啊?瑞哥儿睡着了吗?”
“他睡了,我本来也要睡了,模糊听到外面有男人的说话声又惊醒了。你回来的时候可碰到人?”陈氏有些害怕,毕竟施老爷死在对面的议事堂,而且今晚又死了两个人,灵堂里还摆着棺材,她躺在这儿压根不敢闭眼。
“没有。”丹穗端着烛台进来,她笑着问:“大奶奶害怕是不是?你睡吧,我陪着你。”
陈氏面露窘迫,她讪讪道:“真羡慕你胆子大,我的胆子太小,大爷还骂过我是老鼠胆。对了,大爷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这段时间家里家外发生的事,这本该是王管家的活儿,他死了,大爷只能问我。可我也只在施园行走,生意上的事我说不清。”丹穗脱下棉袄叠放在椅子上,问:“大奶奶,我是睡在您脚头还是打地铺?”
“睡床上来。”陈氏往里挪一下,说:“这本来就是你的床,哪能让你打地铺。再说你还救了我跟瑞哥儿,你在我眼里可不是下人,你跟我睡一头,我们姐妹俩说说话。”
丹穗忙推辞:“使不得,我哪配得上当您的妹妹。”
陈氏按着她躺下,说:“别讲究这些虚礼,以后你跟着大爷做事,我求你替我说话的时候还多。”
朱氏倒台了,陈氏担心她会成为下一个朱氏,成为一个在丈夫面前说不上话的人,她思来想去,决定提前拉拢丹穗。
丹穗困得要死,她还得强绷着眼皮听陈氏说话,一直到陈氏困了,她才能闭眼睡过去。
一墙之隔,韩乙吁口气,可算安静下来了,他也能睡了。
天蒙蒙亮时,丹穗在睡梦中模糊听到男人的声音,说话声似乎就在床边,她猛地睁眼,一眼看见床尾站了个人。
“你快出去,丹穗姑娘还在睡觉。”陈氏压着声音催促。
“这有什么。醒了?醒了就起来。”施继之看向装死的女人,说:“从今日起,你是施园的管家,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安排,不要贪睡。”
陈氏几不可闻地松口气,看来继之没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