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子?”赵襄武以为自己听了个笑话,“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到我这儿来做这春秋大梦。”
“……这是真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梁彦好的眼中头一回出现了挫败,这明明是他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的选择,结果到头来面临的都是当头一棒。
“小兄弟,她是须卜猾勤的女人,就算她要再嫁,也得经过前夫的同意。她又不是我们中原人,想和离就能和离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话我劝你不要再说了,当心被有心之人听去。”
“真是荒唐,她都快被那个男人害死了,再嫁还要过问那个人的意思。他们到底把容吉当成什么了,畜生么?”公子哥据理力争,“我是不会让的,容吉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赖我这不走了,是吧?”太守看他就觉得烦,生怕他招惹麻烦。
“就你这破屋子,我还不乐意待呢,打个喷嚏都能把屋顶掀飞……”梁彦好正要发作,被连忙起身的容吉拦了下来,恶吐一口气,愤愤道,“不吃你家白食,这点饭钱我出得起。”
“谁稀罕你那点臭钱,滚,别妨碍老子办事。”赵襄武骂了两句,暂时按下胸中的不满,扭头继续问她,“呼衍姑娘,你能与我说说我家夫人与左将军的关系如何么?她会不会无条件听从她兄长的。”
这话问了,多半白问。匈奴嫁女与大汉又有不同,匈奴女子在婚后还是会与母家建立紧密的联络,不少贵族女子在出嫁后都要继续听从父兄的安排。
“哪能关系不好呢?铁朵是他唯一的亲妹,同一个母亲生的,原本说的是,他不会让铁朵出来联姻,要养着她一辈子。”容吉说着说着,想起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自己的兄长也是这般叮嘱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改变了主意。许是得罪的部族太多,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就把族中亲近的姊妹全都嫁了出去。刚好河西离家最近,几百里就能到,所以把铁朵送来了吧。”
“输一场败一场,就把她们送嫁。”
“铁朵出嫁的时候,我身陷囹圄,你能说说是什么样的么?”她突然有了好奇,想知道作为战败方往战胜方送女人,究竟是什么场面。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
“她穿着一身嫁衣就来了,后面跟着一百匹马,几百头羊,几百头牛。我们没人知道这件事,夫人只是带着一封信,说顺利成婚,左将军便休战三年。”赵襄武是这样说的。
“才三年。”容吉的关注点在这件事上,“铁朵的命就值三年的和平吗?”苦笑,痛苦地笑。
第191章
酒泉张掖赵野都待过,如今又回到另一个家乡。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家乡”。他记得清楚,去年年初离开这里的时候,是满心的厌恶,巴不得走得越快越好。
可如今再度踏上这片土地,心中的熟悉扑面而来,眼下站在城门,手牵骆驼,忍不住亲昵地为她介绍起眼前看到的一切。
“一开始我是在张掖的,他们问我会什么,好给我分配能干的差事,我答不上来,便把我丢到了庄稼地上,跟着看守田地。看地我不会的,种的比他们都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没办法,便让我去修城墙,挖一筐一筐的土混着糯米浆,再一层一层往上铺芦苇草,就这么一日一日地干。”
他
们都走了,城门口就剩下他们俩,冷风萧瑟,他们不着急走,反倒静下心来,认真地凝望起这座陌生又即将熟悉起来的城。
女人已经学会了不去忧虑能力之外的事情,在等待容吉回来的时间里,她该学会如何融入新环境,在这片土地上安定下来,“耕地很难的,我也不太会。”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给他擦拭脸颊上的汗,与他说,“那后来又如何当上校尉的?”
“也是机缘巧合,等修筑的事情干得差不多,营房有空缺让我们这些新卒参与操练,便成群结队地去了。”他只字不提因为对人世的木讷而处处被针对的小事,只捡好了说,“一般就是学几招刀法,举盾、阵型、听指挥,可那日,拴在一旁的马绳不知如何挣脱了,都尉的那匹烈马到处乱跑,险些把人踏死。我侥幸给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