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沈再一点一点地问,他自己都抖了个干净,扒的底裤都没剩。
秦问指指沈再问道:“你很崇拜他?看他的眼睛都发光。”
陆运立刻切换了另外一幅面孔,死死地盯住秦问指着沈再的手指,一脸的责怪恼火。
秦问:“……”
他默默放下手指,揣进袖管里。
陆运这才满意,哼了一声:“就没有几个人是不崇拜沈博士的。杀出重围,带着全族奔袭雾霭星,一手建立初步的星际自由联盟,就连恒再主城都是以沈博士的名字命名的,这可是千古功绩!”
恰巧装甲车队进入主城区,陆运给他们指窗外。
一个繁茂的中央广场,周边的居民安居乐业,商场商超繁华入里,轨道在空中弯折,航班列车悬浮在轨道上弛过,地面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飞梭等待信号灯。
广场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是一个男人,跟沈再长着同一张脸,拿着书卷穿着大褂看向远方,明眸皓齿一脸温和。
石像用的是最上等的矿石,莹莹地散发着碎光,像是星河也格外眷顾这个男人,把星纱批盖在他身上。
雕像底下总有人会买来鲜花,年女老少都有,一捧一捧的花被放在塑像的脚边,年轻人在雕塑前捧着手许愿,年老的用手寸寸抚摸石头纹理,一脸慈祥和蔼地念叨。
陆运轻声解释:“这里是恒再城最繁华的地带,每一天都会有人来送花,我有时候休息也会过来。”
当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种冲击是不一样的。
沈再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发麻,头脑里像有一道光束,游走过每一根脑神经。
自己曾经带着仅存的那些人,经历黑暗,流离,逃亡,被兽人一路赶到星河边缘,找到一个荒芜的星球定居下来。
他曾经思考过迷茫过,自己苦苦留住人类的火种是否有用,是否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开始实在是太困难了,饥荒和恶劣的环境,让这群无家可归的人依旧没能得到安稳。
每天都有人死去,父母抱着瘦成皮包骨的孩子尸体哭泣,老人擦干泪水继续重复着几乎不可能的劳务。
那个时候的雾霭星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南边是火山灰霾,北边是疾风寒雾。
冻土之下没有生命,取火山肥的路上葬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勇士。
没有牲畜,男人外出,妇女和老者承担了开荒的重任,脸上全然是麻木。
孩子等在简陋的木屋门口翘首以盼自己的父亲能够成功归来。
寒冷凛冽不休,每天开心的事情只有汤水里多了一丝咸味。
沈再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他强撑着组建了基本架构之后,就把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交给阳明,自己进入虫洞。
后面他不断地往返红塔和其他星球,很少回来。
有时他甚至会想,自己的同胞是否会怨恨自己。
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自己给他们带来了数不清的磨难和难以看见未来的生活。
他始终对这里的人民报以亏欠。
可是后来这里的城市以他的名字命名,永恒存在,周而复始,繁华又热闹,百姓歌颂他,将他视若珍宝。
中央广场伫立他的雕像,像一个守护神一样守护着这座城市和居民。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沈再低下头掩过去,不想被察觉。
肩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框住,秦问侧脸看向外面。
一个老奶奶牵着她的孙女,孙女爬到石台上,将气球拴在沈再的手腕上,老奶奶乐呵呵地笑,把自己手里的花束放在沈再脚边。
起风了,气球随着风左右轻晃摇摆,被连接在沈再身上让他给能感受到风的来意,女孩咯咯轻笑,跟雕塑挥手告别,蹦蹦跳跳地跟在奶奶身后回家。
笑意爬上眼睛,秦问的嘴角轻轻勾起。
中央政府在恒再城的最东边,哪里划分为整个雾霭星的政治区,巍峨的建筑林立,士兵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岗巡逻。
武器不许入城,早在进入主城区之前,星坦就被拦截开走,邪萨斯下来跟顾不烦一辆装甲车。
到政府区前,装甲车也不允许开进去。
所有人都需要下车被例行检查,枪械刀具一律不能带入。
无论是帝国还是自由联盟,有些东西是共通的,规矩大家都懂,都乖乖配合检查,没人会去质疑或者挑战。
轮到沈再的时候,绷着扑克脸的士兵看见他的脸一呆,盯着他愣神。
沈再弯起眼睛,笑意盈盈地回视。
两个人就站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检查其他人的士兵都一脸艳羡地看着这个能近距离接触的幸运儿。
直到安检组的长官站在后面捏着嗓子咳嗽一声,士兵才回神,低下头又轻又快地检查好,动作极其轻柔,态度极度到位。
人走开后士兵才抬起头,昂首挺胸,满面春风,背影都藏不住的嘚瑟和开心。
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