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犹豫地站起来走到马文才面前。
马文才斟了一杯茶递给他,王蓝田以为马文才这是不同他计较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马文才反手就把那杯茶泼到他脸上,那茶还是烫的,王蓝田脸都烫红了大半,却不敢叫出声。
“卫兄,你怎么在这儿?”秦京生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卫乔昔站在他宿舍门边。
屋内的两人听见声音,看见不知几时站在门外的卫乔昔。马文才有一瞬的错愕,很快,又恢复成平时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
“我,我想起有东西落在讲堂了,我回去拿。”秦京生见自己撞见了马文才教训王蓝田,暗道不妙,撞上了枪口,马文才怕是下一个就拿他来开刀了。
“站住。”卫乔昔一把拽住秦京生的衣领。
“卫兄你就放过我吧……”被拽住的那一瞬间秦京生扑通跪在地上。
卫乔昔皱眉,怎么没点出息,她还没怎么样呢,他就上赶着跪下了。
“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卫乔昔踢他一脚,“先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说完就松了手,跨过门槛走向瑟瑟发抖的王蓝田。
“道歉。”卫乔昔看着比她略高一些的王蓝田,目光淬着冷意。
王蓝田如今脑子里全是马文才要杀他,根本没听懂卫乔昔的意思。
卫乔昔活动了一下脖子,嘴角轻轻扯起,一把拽住王蓝田的衣领,“我让你给马文才道歉!”
王蓝田没回过神,就连马文才都一时怔忡。
“伤了人还不想道歉吗?”卫乔昔轻易不生气,可越是脾气好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吓人。
王蓝田看着卫乔昔这幅样子,比见着马文才更可怕,立刻哆哆嗦嗦地向马文才道了歉。
卫乔昔听完王蓝田的道歉,这才把人甩开,叫着门外鸵鸟状的秦京生,“带他去医舍上点药,顺便去给祝英台道歉。”
“我……”秦京生为难地看着一脸阴沉的马文才。
“让你去你就去!”卫乔昔脸色又是一沉。
“诶诶诶,好好好,就去。”秦京生连滚带爬地跑进屋,见马文才没动,才战战兢兢的和王蓝田出去。
等人都走了,马文才僵着脸背对着卫乔昔坐下,留给她一个倔强的背影。
“你怎么了?”卫乔昔面对伤患,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是不是觉得我心肠歹毒?”背对着她的少年开口,语气也十分僵硬。卫乔昔觉得若是她现在说一个“是”字,少年可能会暴躁地跳起来。
“我没有。”小朋友又耍脾气了,卫乔昔驾轻就熟地开始哄人,“王蓝田想要的是你的命,便是你方才杀了他,我也不会觉得你歹毒,是他活该。”
马文才依旧背对着她,听了这话,只是稍微地扭过了头,“我刚刚那样,你,你不怕我,不讨厌我吗?”
“我怕你干吗?”卫乔昔低着头看人挺累的,干脆拖了一张凳子坐到马文才面前,“再说他现在这样是他活该。”
“那你刚才还让他去医舍……”马文才看卫乔昔坐到他面前,又偏过头小声抱怨。
小朋友觉得她在帮王蓝田。
卫乔昔忍笑,“你教也教训了,他若是明天顶着个猪头去上课,多影响我心情啊。他丑归他丑,但我可忍不了这么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
马文才盯她许久,见她脸色不似作伪,双眼清明,没有怕他,也没有讨厌他,终于有了好脸色。
爹从小教他要杀伐果断,不可心软,所受的伤,要加倍奉还。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可是他只是报仇而已,那些人,见他的眼里,或是害怕,或是厌恶,仿佛他是讨命的罗刹,避之唯恐不及。他可以装作不在乎,却未必真的不伤心。
明明父亲一直是这么教他的,他没有做错,为什么所有人就是不喜欢他?
“只是,往后打人不要打脸,你就专挑衣服遮着的地方打,这样旁人才看不出。”卫乔昔道。
马文才睨她一眼,“你很有经验?”
“家中兄长教的。”卫乔昔看起来还很是骄傲,“以前随父亲外出行商时总能遇到那么几个对家下绊子,我和哥哥不服气,就摸黑跑去揍人家,专挑看不见的地方下手,这样就算第二日他来告状,总不好意思把衣服脱了指控我们吧。”
“小聪明。”马文才终于绷不住笑了。
“哥哥说这叫大智慧。”卫乔昔朝他得瑟,忽然想起来,“我给你带了晚饭,你许久没进食,先吃东西吧。”
两人有说有笑回了自己宿舍,马文才满怀期待地打开食盒。
“卫乔昔,你居然只让我喝白粥!”
河汉天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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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进了学堂,王蓝田见了卫乔昔和马文才,身子抖了一下,缩在了桌子后面。卫乔昔冷冷扫他一眼,便和马文才一起走向位置。
转眼看见祝英台表情不太好,梁山伯看着祝英台也一脸迷惑又不知所措,两人中间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