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一直以来都在收集那些特别的咒物,也不断在唤醒曾经与自己有束缚的那些术师,我对此早就不陌生了。
里梅的苏醒就是最具代表的例子。
现在中村爱莉明显性情大变……不,或许一开始那模样也是伪装,用得术式也全然不同了,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人。
她成为了羂索老旧识的容器。
“光是这样暧昧不清的话语,就想说服我认可你,可还不够哦,小姑娘。”「中村爱莉」轻轻笑起来,空气中几乎凝实的咒力压迫说明她的杀意没有退让,但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也算是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认为将您从漫长的沉眠中唤醒之人,没有提起过我。”我轻轻摇了摇头,畏于束缚的影响,不留痕迹地避开了羂索的名字,“毕竟他是一位十分慎重的利益至上主义,既然知道会对东京校采取行动,势必会向您打声招呼。”
仅仅是因为情报不互通就损失一枚重要棋子,除非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价值,否则他断然不会什么都不说。
“不错,你倒是很了解他。”对方轻言细语道,看似很满意我的回答,却是突然换了说话的方式,“可惜汝算错了一件事。”
我眼眸一眨,意识到了什么,但一动不动。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悄无声息地从腰后缠上来,五指作勾爪状地放在我的胸腔左下方位一点的位置。
「中村爱莉」还在原地没有动。
突然出现接近我的存在,是与她气息相似的式神。
它远比我之前所见的任何一只都要灵动,灵动到我甚至能明白留在衣物外打转的指尖,并不含多少缱绻旖旎的意思,而是满心盘算着要从哪里开始把我开膛破肚。
“他的嘱咐,妾身可以置之不理。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杀了汝给那家伙添点堵,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语毕,式神的手指划开制服,尖锐的疼痛令我眉头一皱,很清楚地感受到伤口淌出血,迅速浸染了衬衫胸口的位置,“好漂亮的红色,呵。”她的语调充满迷恋,“多少年没见到了呢,要不就用汝开开荤,让我体验一下濒死者的温度好了。”
我:“……”
和羂索扯上关系的家伙,果然没几个正常的。我忍着痛楚,片刻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放弃了用咒力构筑防御的想法,反倒是闭了闭眼故作放弃地说道:“行吧,若您真要铁了心拿我开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杀了我,您就无法见到天元了。”我说。
式神原本正沿着切开的伤口,慢慢一点点将它撕裂,听见我所说的内容,稍稍停顿了一下,“唉呀唉呀,想以这种小伎俩让妾身留下性命吗?可怜的小姑娘,汝应该最清楚,妾身是准备万全才采取行动的。”
“事到如今,汝还有什么价值吗?”她问。
“当然有,我的那位顶头上司,也料到了您不会遵守他的叮嘱,特意留了一手情报没有说。”我略微抽了一口气,缓解此刻的痛楚,“等走到薨星宫的正中心后,未经许可闯入的人,会陷入真真正正的囚牢,在那其中,不管是咒力还是术式都会失去作用。”
“……汝是想说,自己得到了许可?”
“我奉那位大人的命令,两个月前就潜伏在了这所术师的学校里,早已经取得了众多师生的信任,其中也包括校长。”我的话中没有半点磕绊,头脑飞快地转动,同时将手放在自己颈部的长命锁上,“这咒具便是他信任的证明,前些日子给了我。当天元传唤我之际,便能借它到达薨星宫服侍天元。”
“讲得很精彩。”「中村爱莉」的声音轻飘飘的,“不给那位五条家的六眼,也不给那位神社的传人,偏偏给汝这个没有任何来历的小家伙,汝当真以为妾身如此好骗。”
“我敢这样说,自是有依据的。”我毫不慌张地解释道,“因为那位「天元」指认我为下一届的星浆体,是祂的授意,亲自给了我如此大的权限。”
星浆体。
这是盘星教里哪怕稍微了解一点咒术界的人,都知道的常识。
天元的术式是不死,尽管因为成佛修行与本就强大的咒力,能一定程度减缓衰老,但不可抗拒的时间仍然会改变其。
到达一定时间后,就需要挑选资质合适的少女,与其同化,重返青春。
被选中的少女就会被称作星浆体。
盘星教内大多信徒将她们视作污染活佛贵体的污浊之物。
咒术界则将她们视作必要牺牲的代价。
为此,算是补偿这些早早殒命的可怜人,「天元」便会赐予其一定程度的特权。
“……”
此话一出,不知什么原因,对方沉默良久。
半响,注意到那只圈住我的式神突然消失,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从而抬起头来。
“那个不死心的老太婆,还在冠冕堂皇搞这样的选拔。”女性术师嘴里数次叨念着“可恨、可恨”的音调,鸦羽般色泽的额发后,她的眼神格外昏暗,一改之前的游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