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总是靠你……”楚兰辞很尴尬,他也是个男人呢。在谢酌面前,自己真的就跟个废物一样。摘果子不行,捡果子还是不行,爬树不行,抓蛇也不行,现在下了雨,还要被抱着回去……
如果他是个女人,肯定选谢酌啊,可是他不是——他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
“我还是自己跑回去吧。”
谢酌懒得劝,转身就飞走了。
楚兰辞抱着一堆果子慢慢地跑,因为下着雨,岩浆池边的路非常难走,他跑得又慢。
说倒霉也是倒霉的,加上这路确实不好走。本来禁地里就不是他这种凡人能生存的地方。楚兰辞踩到了石子,脚底一滑,就摔了一跤,皮蹭破了,连果子也咕咚咕咚滚下了岩浆池里。楚兰辞趴在河边,还想着能不能把东西捡回来。
但膝盖隐隐作疼,应该是蹭掉了皮还流血了。
他颇为委屈地正打算查看,接着察觉到一道视线,他抬起头,就看到谢酌一静立雨幕之中,玄衣广袖未沾半分湿意,唯有几滴雨水顺着其锋利的下颌滑落。
谢酌薄唇轻启:“你慢吞吞地在这里干什么?”
楚兰辞委委屈屈:“我果子掉下面了。”
谢酌瞥了一眼,手一抬,就把果子尽数收入袖里乾坤。
楚兰辞一看,露出微笑,“那好那好,我们回去吧。”
谢酌向前一步,就要来抱人。楚兰辞忙道:“不必了仙人,这次我不会跑那么快了,我慢慢走回去吧。”
谢酌没想到这个时候楚兰辞还在跟自己犟,“你受伤了,还走什么?”说着手便伸到楚兰辞的腰间,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楚兰辞:“…………”于是他人就这样被抱回去了。
雨势滂沱,楚兰辞不想和谢酌太亲密,整个人绷得僵直。他能看出抱自己,谢酌是非常非常轻松,就跟捡了个小石头。
没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洞穴中。洞穴里温暖舒适,谢酌进了洞穴,就放下楚兰辞,帮他治疗了伤口,接着还要帮他干衣;但这干衣术也有弊端,能干外面,不能干里面,要干里面就要脱衣服。
楚兰辞不好意思说,自己里面还湿着,也不想麻烦谢酌,便说自己好了。
谢酌眉眼淡淡的,也没有回应。
接下来就是蒸果子。谢酌在那里打坐,楚兰辞自己搞了个小锅,又是烧水又是煮果子吃。
倒弄了半天,才弄出一盘来。
弄好,楚兰辞端着过来了,他厨艺其实一般,平日里都是随便对付,每日忙着生计,对吃什么没那么多追求。
他刚把一盘果子放在谢酌旁边,谢酌就睁开了眼睛,看到盘中软乎乎的一坨——
“你把果子煮了?”
楚兰辞嗯了声,笑道:“我想还是吃点热的好。”
谢酌:“…………我不饿,我也不用吃东西。”
“嗯。是叫辟谷吗?”
谢酌想,自己没必要回答这个吧。但,“嗯,是叫辟谷。”
楚兰辞坐在谢酌对面,边吃边道:“仙人,这些法术,你可以随便施吗?”
谢酌:“当然不是,需要灵气。”
楚兰辞想,果然,“那接下来什么干衣,我还是自己来吧。其实我……”他刚说完,便打了个喷嚏。
“其实什么?”
“其实我身体不错,这种小寒小病的几天就好了,没有必要麻烦仙人您的法术。”
“……还行。”反正也没地方用。
楚兰辞吃完便站起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把里衣弄干,但不知怎么的,他倒是不好意思在谢酌面前换。于是慢吞吞地到了洞穴偏暗的地方,把里衣脱掉了。
他以为谢酌看不到,是个视觉盲区,其实谢酌神识已能和天道媲美,只要他想,楚兰辞的五脏六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谢酌还是觉得,这个楚兰辞在欲拒还迎……就这样羞羞答答地躲在暗处换衣服,还抬着腿把身体仔细地擦了一遍。
楚兰辞换好衣服过来,绕过谢酌,手里拿着里衣,其实他现在已经真空,里面没穿衣服。而偏偏外袍宽大,坐篝火边烘干衣服的时候瘦削的胸膛半露,洁白的大腿微抬,崖风吹过……
谢酌突然有点不能忍,便站起来,面色微沉地走出了洞穴。
楚兰辞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烘干了里衣后,又以为没人,忙把里衣换上了。
换到一半,听到外面传来的谢酌的声音。
“好了吗?”
楚兰辞手一顿,仙人知道自己在换衣服,还叫自己快一点?不会吧,他怎么会知道……他还是加快了衣服,把自己裹了好几层,然后喊了声,“好了。”
一抬头又看到谢酌进来了,楚兰辞就像在只鸵鸟一样缩坐在那里。
谢酌进来后,看楚兰辞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是多怕被人“打”啊。
但霜寒决已经两日没发作了,今晚也许会来吧。
他俊眸低垂,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