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眼的功夫, 他的脑海中便开?始不受控地推测排除起来。
顾芷兰?冉兴文?……总不能是远在天边的薛恒吧?
谢见琛哪知晏漓暗自闷了好几坛醋,仓皇无?措之下只想?早点回去自己静一静, 转身本想?一人逃走, 纠结跑出两步,到底是又半途折返,拉起晏漓的手, 共同?踏上归途。
“别傻站着了,回去睡觉。”他说,“明?晨再起不来,我可不让你赖床了!”
一束束绚烂花火升起又坠落,将两人雪中留下的两行难舍难分的浅浅脚印映得格外明?媚。街上不知情的百姓为这?延时的美好惊叹不已,除夕夜已过,可人们却觉得明?晨后的生活格外有盼头。
这?便是希望无?限的、崭新的一年。
……
短暂的休憩伴随着年节很快过去,正?月十五一过,谢见琛一行人间很快便恢复了往日严肃紧绷的气?氛。
临时居所的红木桌上,桓国的地图铺展其上。
三人围桌而立。
“来吧,继续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谢见琛率先清嗓道。
晏漓冷静道:
“我们虽占下整个安云州,可孤军奋战,依旧有时刻被朝廷反扑的风险,当务之急,是尽早联合各地势力。”
“正?是,”顾芷兰点头,“若按时间推测,在我们因积雪耽搁行进的年节里?,阉党的探子定然得到了我们行动的消息。”
“那么,敌人的兵马极有可能已然伏击在外。”谢见琛面色凝重?,“敌在暗我在明?,不知他们会何时自何方位而来啊。”
“依我看?,倒不必过度忧心。”
顾芷兰却忽然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我们迄今为止所为之事,不曾有……至少目前不曾有任何向外扩张的动作,究其本质,我等拔除恶孽的行为,算作县政内的应尽的职责也不为过,没?有堂而皇之派军攻打的理由?。此外,全寿康如今大?权在握,正?是春风得意?、自负之时,未必将我等放在眼里?,兵力势必不会分配过多。”
最为了解全寿康性子的晏漓认可道:
“不错,他们控制的兵力大?部分驻守上京附近,以防起义军攻入城中。我们虽以少对多,若能略施计谋,反将一军并非天方夜谭。”
谢见琛若有所思?:“嗯……我明?白了。”
顾芷兰道:“年前,我已事先向距我们最近的井州起义军联络过,今晨正?好收到起义军首领的回信。”
谢见琛忙道:“怎么说?他们可有答应与我们联手?”
“他们自称有合作之意?,然行动上却处处受官府镇压。”顾芷兰接着道,“因此,若想?获得井州起义军的支持,便势必先行围城、拿下井州知府。”
“无?论?如何,都?要尽早朝井州出发?吗。”
晏漓目光一转,看?向陷入沉默的谢见琛,“关于行军路线,你有什么想?法?”
晏漓心思?深沉、顾芷兰奇思?屡现,大?局的规划与决策上往往考虑得极为周到,可若是具体落实到行军,谢见琛无疑是三人中最有话语权的。
谢见琛看?着地图,一边凝思?,一边拿指节敲着桌子。
“我有一计。”他说,“我们兵分两路。”
“敌方兵力多少,尚且不明?朗,我们不能轻易作赌。可井州官兵频繁镇压起义,必然疲困不堪。若是能同起义军里应外合,奇袭围城,攻下井州,并不困难。”
语罢,他霍然拔剑,剑尖指向他们当前所在地安云州的方位,拟出路线。
“你们二人带上大?部队绕后,自小道出发?攻下井州,与起义军汇合。”
晏漓皱眉:“你想?吸引敌人注意??”
谢见琛点头:“敌人长时间蹲守,若是得不到我们消息,必然会考虑到我们有绕后的计划。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拖住敌人,干扰他们的注意力。”
眼看?着晏漓又要开?口,谢见琛连忙止住他:
“我知道你觉得此计冒险,可从得失利弊上看?,这?是最大?程度上能够保全我方兵力的办法。”
稚气?未脱的少年在面对自己擅长的领域上,竟显得极为稳重?成熟。
可爱又让人心疼。
“战场与寻常打斗不同?,你们缺少实战经验,我来做诱饵,至少有保住自己小命的信心。况且……”
他话锋一转:“领兵围城也绝非易事,况且,正?是因为我相信你们能及时领回援军,我才把这?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你们的。
“所以,是我拜托你们。”
“他分析得在理,”顾芷兰对面色不虞的晏漓道,“你是统御我军的符号,不要意?气?用事。”
“……”晏漓不忿,却也无?可奈何,“那我们午后便领军出发?,一定要尽最早接触起义军、回来接应谢见琛。”
晏漓说到做到,当日下午便同?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