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送些出去,很好养的,你考虑考虑拿一盆?”
阳台是一天里被晒的最多的地方,林方诚在阳台和走廊之间拉了一道帘子,空调的冷气吹不到这边来,外面的太阳有多大,阳台的温度就有多高。
林瑜已经在阳台待了好一会儿了——她花了点时间把这些芦荟一盆盆调整成了一个她认为拍起来会最好看的角度。
给罗倍兰打去视频的时候,她的鼻尖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水珠。
光线还是太亮了,林瑜便伸手挡住了眼前的光。
罗倍兰看见林瑜的脸红扑扑的,抬起来的手臂皮肤光滑,显得格外白净。
林瑜的睡衣t恤很宽大,一对锁骨完整地呈现在手机屏幕上,脖子上吊着一块湖绿色的佛牌。
看着那块垂落的玉牌,罗倍兰突然有些口干,艰涩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样,这一排有没有你看中的?”林瑜说着,把镜头调成了后置,“来挑一个佳丽,我给你预定。”
“呃……要那个黄盆子的吧。”
罗倍兰没敢挑最小的那几盆,即便早就知道芦荟好养活,但是她还是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把人家养死了。
“行,那明天下午我给你抱过去,顺便去你那儿买些点心。”
明天是星期三,罗倍兰记得林瑜周三有一节晚课。
“拜拜!”
林瑜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你和你那个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呀?”
在临近关门的最后两个小时,黄誉芝偶然问起。
“嗯……”
罗倍兰短暂地陷入了回忆。
她们第一次说上话,是在一个晴朗的早晨。
林瑜那天来的很巧,店里的学生都吃完走了,菜商开着车来了,刘淑华在马路边上和人谈价钱,店里只有罗倍兰一个人。
一碗三鲜粉,不要辣。
林瑜说。
那时候,罗倍兰已经能熟练地烫粉,炒料,就算刘淑华不在,她也能把粉店经营得井井有条,只不过会更忙一些。
罗倍兰连忙抄起了锅。
反正人也少了,罗倍兰给林瑜的码料便格外多,满满当当几乎要盛不下。
可能是罗倍兰给的码料太多太诱人,林瑜后来会经常来吃。
罗倍兰偶尔会在忙里抽空留意外头路过的人群,直到有一次看见了林瑜,那个她莫名就关注了的路人,她就在心里暗自祈祷她会进来吃碗粉。
也许真是罗倍兰的暗自祷告起了效果,那天以后林瑜几乎天天来,早上来,晚餐有时候也在这里解决。
林瑜能来她很高兴,但是有时候也忍不住想问她,你吃不腻吗?
有几次林瑜在店里碰到了几个学生,他们对她说“林老师好”。
哦,她姓林……
一次一个女生拉着凳子坐在林瑜旁边,抱歉地说今天画具忘记带了,想问她借。
哦,她是美术老师……
美术老师也需要每天这么早来学校吗,怎么和我印象里不太一样?
罗倍兰心想。
最后罗倍兰把这归咎于第一个早上给她的码料太多太实惠太诱人。
但该怎么定义两个人是怎么认识上的?罗倍兰也不大清楚。
第一次说话是在那条小巷子里,她远远走在林瑜后面,心里叫嚣着想让她注意到自己,脚下又不想走快,觉得走到她前面就看不到她了。
但那次应该不算认识——罗倍兰觉得她没看清楚自己的脸。
第一次来店里吃粉呢?
罗倍兰觉得也不算。
她倒是挺感谢那个那个缺德的洒水车司机……
想到这里,罗倍兰笑了。
“就……她找我躲了一下某个没眼力见的洒水车司机,嗯,就这样。”
“啊?”
黄誉芝小小的脸上尽是茫然,随后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们之间独有的玩笑,旁人听不懂的那种。
“真羡慕你们,”黄誉芝为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之前最好的朋友去山东了,很远,很难见上一面了……”
罗倍兰想起了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