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现在出国多好?你那个专业在国内吃香吗?现在竞争力多强,各行各业都在卷,不出国镀个金回来能干嘛?或者你直接换个专业。你就是不懂,书读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跟你爸一个德行。前两天我看新闻有个什么男的出国读法,开个工作室多牛逼,就是无缘无故脑子坏了关门。”
一句比一句窒息,压得苏祈安快喘不过气。
顶着个母亲节的名头,说是给她出国读书,没有一丁点问过苏祈安愿不愿意的意思,说她的生日费尽心思还给苏祈安送礼物,天底下有哪个母亲愿意这样?
她不过是被迫接受礼物罢了。
苏祈安摇头,内心的牢笼困得她浑身疲惫:“妈,这事儿不急,我想再看看。”
周雨喆仍然在说:“看什么?这文书我已经商量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母女俩的争辩引得周围好多人注目,旁边的中介面露尴尬,不知是劝好还是不劝好。
没见过到这儿了还在商量还要不要出国?这不是耍他们呢?
苏祈安没说话,不知道如何争辩,那些注目礼看得她好想遁地。
周雨喆说到最后,抬眼一看苏祈安,她的眼眶泛红,神色悲哀。
“不是,你多大了还不听话。算了算了。”周雨喆一拍大腿,和中介说,“我先定下哥伦比亚,加个微信先,我们先定下。”
不管如何,中介只听这买卖订下了,立马露出笑脸和周雨喆去定合同。
结局无法判定,苏祈安只觉得苦涩得不行,趁着周雨喆和中介去了解手续的时间,出了机构。
一路逃似的打车去了酒吧。
酒吧服务员早已知晓苏祈安身份,在她一进来时就联系了负责人,负责人当即给谭斯京发去了消息,顺带拍了张她的照片。
苏祈安坐在前台,当初“招宝”的风铃随着她轻碰的动作,叮当响。
她百般无聊地向调酒师点了杯酒。
她今天穿得太过朴素,简单的短款t恤搭配微喇裤,白净脸颊没有半点脂粉,连口红都是裸色,看起来要多寡淡就有多寡淡。
徐清落发了消息过来,转账五千二,说五月底马上就要离校毕业了,毕业快乐呀,还说她到公寓的话会有惊喜,快递可能已经上门了。
苏祈安说了谢谢。
徐清落还问她,谭斯京有送毕业礼物给她吗?
苏祈安没回这条消息。
谭斯京吗?
她从来没有和谭斯京说过学校的事情,也没说过什么毕业,谭斯京又怎么会给她毕业礼物呢?
况且,她还没有从阮晋伦那听说谭斯京不忙的消息,甚至他们的微信消息还停留在上午。
那条谭斯京说他困了,要去睡个觉的消息。
苏祈安关了手机,没回徐清落。
调酒师调了杯不是很烈的酒上来,清透浅蓝的酒液上甚至还加了层酸奶,模样精致,在这昏黄灯光下十分有氛围感。
白日里酒吧并不是很多人,倒是依旧还有很多女士,酒吧老板的热度还没有下去,多的是想看谭斯京的人。
调酒师这会也闲的拿着白布擦酒杯,和苏祈安聊起天来。
“怎么一个人?今天我们老板不在店里。”调酒师也认得苏祈安。
苏祈安有些诧异,“我知道。”
她尝了口桌上的酒,酸甜可口,酒液在味蕾上弥漫开来,有些上头。
调酒师说:“你知道还来啊。这酒不烈,叫富士山下,但得慢点喝。”
苏祈安没说话,忽然问他:“你觉得你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可给调酒师问懵了,私底下可不敢乱议论老板,他接触的也不多。
但还是转身从酒架上拿了瓶酒,放在吧台上。
“喏。”调酒师仰头,“我们老板和这酒一样。”
“麦卡伦,烈,但又迷人。”
“酒吧里不知道多少女人来看他。我们老板一个都没看。”
“这酒还是他最爱喝的,酒如其人。”
苏祈安看向吧台上的酒,光线下,她想起在哪儿听过这酒的介绍。
“以其复杂的香气和绵长的余味征服了无数威士忌的爱好者,是味蕾的冒险。”
苏祈安笑,看向调酒师。
这调酒师一定是新来的,否则又怎么会和她说这样多的话。
“那给我倒一杯吧。”
“好嘞。”调酒师拿了酒杯倒酒给苏祈安。
只不过她刚饮下,顺滑口感后浮现出香甜味道,随之而来的是回甘时带着苦涩与冷调的橡木。
复杂,深邃,却又清淡的烈酒。
当真有如谭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