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低低叫了两声,围着西门月瑶的脚边打转,终于将她从草药的迷阵里唤了出来。
西门月瑶茫然地抬起头,望见窗外漫天红霞,才惊觉:“呀,都这么晚了……”
姜离见她回神,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整理衣袖,手指无意识地绞缠在一起,试图用忙碌的姿态,无声地逃避做饭!
西门月瑶的目光扫过她那绞紧的手指,唇角似乎弯了一下,带着了然:“饿了吧?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姜离声音闷闷的。
“好,那我去做。”西门月瑶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腰背,目光落回那些草药上,“你帮我把这些收进屋里?”她指了指旁边几捆晒得半干的药草。
“好!”姜离应下。
西门月瑶的手艺并不复杂,很快,两碟简单却冒着热气的家常小菜就摆上了桌。灶膛的余烬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屋里弥漫着饭菜香和未散的草药气息。
饭桌上,西门月瑶忽然轻声问道:“你风寒好了之后……还会留在这儿么?”
姜离夹菜的动作顿住了。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病后的安逸,自由地呼吸,没有无处不在的窥探和禁锢……这平静的日子美好得像一场易碎的梦,是她被云肆拴在身边、日夜只想着逃离时,从未敢奢望的“以后”。
她太久,太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纯粹的自由了。
……
从她无声的寂静中,西门月瑶好像窥到了她的答案:她是愿意离开这里的……
她向往风——即使在生着病的情况下,也要开着窗户,甚至还会坐在窗边吹风。
“以后的事以后再提……”西门月瑶笑了笑,给她夹了菜。
她对姜离一直有好感,因为姜离身上有自己没有的勇敢,和坚毅。当初那一番话,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
离开寨子后,她也迷茫过,总是会忍不住想寨子里的事,她没能再见爷爷一面。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不敢问姜离,爷爷的下落。
如果结果真的如她所想,她又不能恨姜离,却又没办法不恨……那样,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么?她不想知道,同时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有人告诉她。
姜离开口:“我住在此处的时间里,我会付房费。”
她连忙拒绝:“不用!”
“在外面也是要付的!”姜离没等她继续说话,起身便去屋子里找了半天。最后她拿着一些银饰放在了桌子上:“这些都给你!”
西门月瑶连忙拒绝道:“我……这太多
了!”
姜离看着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就心烦,因为这会让她想到云肆:“我用不到了,而且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你既然要放大夫,自然是需要用钱的,就当你救我一命的诊金。”
“我……”
见她还在犹豫,姜离直接开口:“我的命,应该值这么多钱。”
“好吧。”她知道姜离的意思,便不再推脱。
饭后,姜离吃了点药便早早躺在了床上。今日累是累了点了,却觉得浑身舒坦。
她想着,明天陪她上山去……
不一会儿,安静的空气中便只剩下女子浅浅的呼吸声。
窗外秋风掠过树梢,发出细碎绵长的沙沙声。
月光透过窗户纸,在地上投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窗户被轻轻打开,影子轻快地落入屋内后,瞬间再次被合拢。
云肆脚步很轻,朝床榻靠近。随后缓缓俯身,凑近来。
月光只照了他一半的脸,紧紧抿住的唇瓣,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的兴奋。
他的目光落下,贪婪地描摹着沉睡的姜离,从微微蹙起的眉尖,到睫毛,到闭着的双眼,再到——唇瓣。
一种扭曲的占有欲……
云肆伸手,指尖带着凉意,极其缓慢地落在了她的眉尾。又轻轻拂过她的碎发,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姐姐……”声音低哑,呼吸却滚烫无比。
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声轻唤是为何了。压抑的愤怒,深不见底的探究,还有她近在咫尺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