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中,自有一个别的去处,一个陷阱,掉进去了。
一摸这圆球就这样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罔顾自己的修为灵气也许不适合触碰唐棣——谁知道呢?她毕竟不是炎魔也不是钓星那样的存在,她非生来,反是自愿——伸开五指凑上去,试图控制圆球。她以为不会轻松,得费点儿劲儿,还要小心试探,谁知道圆球竟然非常容易控制,一旦她的手靠近,它就知道该降低速度,像是能感知她的想法,像是臣属一样听话乖巧。
她心里诧异,但记忆久远,就是当初曾在一处,恐怕也不曾见面,甚至已经记不得了——何况眼前还有个唐棣。
苍白的光芒渐渐黯淡,唐棣眼里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她又连忙唤了几声,唐棣这才悠悠醒转,两眼迷蒙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我……”唐棣摇摇脑袋,似乎刚才看见的画面还在眼前,要奋力从眼前驱散一样,“不知道,我想起什么‘死灵之术’,什么‘起死回生’,我就不太…就有些……”
唐棣又紧闭双眼,皱起眉头。见她生恐唐棣又倒回去,连忙说道:“好好,总之——总之我想,人界门派,不会是用魂魄,这样的本事只有你们地府有,不经过——不经过东岳大帝允许,谁也没有调动魂魄的能力,他们要用的应该还是尸体。你别多想了。唐棣,唐棣?”
“嗯,嗯。”
唐棣又睁开了眼,与她对视的瞬间,她看到里面只有疲惫,像是薪柴已经被烧个干净,一碰就要化为尘埃,如同一睁眼一闭眼就经历了几世几劫般。她很想弄清楚,但眼下实在不是时候。毕竟她们不能在这里长久呆着,天终归要亮,天亮之前还说不好有没有人会再来拿东西。无论做什么,还是要先离开。
“唐棣。”
“嗯?怎么?”
见唐棣已经能够正常反应,她把声调放软,“咱们已经找到了无极要的东西,也知晓了他们的想法,虽然说不好他们具体用的手段,但我想无非是利用僵尸,想如此克敌制胜,”说起来还真是如意算盘,你杀多少我就用多少,杀的越多对我越有利,这样的东西在战场上当然是战无不胜!“那么如果是僵尸,比利用冤魂的伤害就小多了,横竖僵尸是刀兵可以砍的断的,只是一开始会吓人罢了。问题并不大。”
“你是说——”
“我是说,咱们还是先回去,把东西带回去给无极派,拿到咱们想要的信息,带走镜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要阻止他们、毁灭法杖,那时候再说。”
她看着唐棣,那对偏细长的眼睛里,眸子转了转,虽然怎么看怎么像受了伤的样子,但神智回来了,“走吧。”
两人放好东西,飞出仓库,趁夜色在这大宅上下又侦察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离开寿阳城。在高空逡巡一番,于西南方的半山腰上找到一个隐藏在高大松树中的洼地,正宜隐藏。然后才回到刚才掩藏东西的松树林,从地里把布包起出来。霓衣一边施法掸去布包面上的尘土,一边打量唐棣的表情。一两个时辰前她埋东西的时候,唐棣还是那样轻松,不着调的化形逗得自己哈哈大笑,为什么现在就是一副受了伤、心上被人挖了一块的样子?
她想到自己以前的经历,唐棣也有一样的事吗?
然而这样的想法要是从思维的海洋里挖出来就太枝蔓了,自己和钓星,自己的往事,自己的来历,自己与唐棣——
“我看没有人跟踪,无论是无极的,还是什么别的人,”唐棣道,“我们可以走了。”
“好,给你,走吧。”
不,不要想,眼前的麻烦还没有处理完,处理完了再说。
两人快步回到无极派的营地。陆元韦得报说她们回来了,亲自迎出来,见到东西,喜不自胜,带到另一处把守森严的帐篷里去检查。那布包委实是特制的东西,外面只是裹了些尘土,里面的淋漓与恶臭一点不曾露出来,现在打开,即便吹风动帐篷让空气流通,她还是觉得那臭气能风传十里、如同里面陈尸二百一般,也不知道帐篷外面的人想不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