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因为坐久了腿麻,她站起来时抽着气说:“七表哥和七表嫂怎么都来了?我等一天了,裴瑛跟陆文洲还没来,倒是让你们看到我的笑话了。”
裴瑛跟陆文洲正是她爹娘,大概也只有她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直呼建安长公主和宣平候。
裴彦跟她说话就不大客气了,直言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还坐在人家门口等什么?”
陆锦瞪了他一眼,眼睛却倏然红了,闷声道:“打算找宋道长私奔来着,结果人不在家。”
她自己都觉得丢人,吸了吸鼻子,看向谈轻和裴折玉,“你们都知道我要做太子妃了?”
谈轻轻咳一声,“知道了。”
没人提到长公主跟宣平候,显然没人来找她,陆锦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丢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捂住脸边哭边痛骂起来,“我就知道!裴瑛就是想卖女儿当太子岳母,陆文洲只在意他们陆家男丁,压根就不管我!我怎么摊上这样的父母?我怎么这么倒霉,让那个乌鸦嘴说中了,真的被安排给太子亲上加亲啊!”
她哭得太突然,谈轻措手不及,回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捏了捏他手掌,让他先别着急。
李姑娘跟田姑娘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郡主先别慌,这亲事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
这俨然不能安慰到陆锦,她哭得更大声了,“别提了!裴瑛说是因为我上次怀了程若蝶的好事,太后才让我替她嫁给太子,还说这是我的福气……这福气谁想要啊?”
两人听到这话都没话说了,裴彦啧了一声,说道:“这福气还真有不少人要抢,事已至此,你哭也没用,天黑了,先回家再说吧。”
陆锦立马收了哭声,瞪着他道:“我不回去!”
裴彦瞥了眼紧闭的院子大门,“宋道长也不在,你在这里等也没用,我答应过你哥,他不在时要帮他照看你,你不回家要去哪儿?”
陆锦悲从中来,扶住心口痛抽泣道:“我活了十七年,连个跟我一起私奔的人都找不到……为什么皇上要我接这破太子妃的位子?那个人怎么就不能是你裴彦呢?”
谈轻本来挺担心的,听到这里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裴彦也是被陆锦气得啼笑皆非。
“你自己想想,我姓裴,太子也姓裴,我们都是皇室,怎么可能会让我做什么太子妃?”
陆锦不服,“那我跟他不也都有老裴家血脉吗?我名声都这么差了,还是逃不过太子!”
她越想越绝望,哭得更大声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还真是,这朝代的表兄妹之间成亲的也不少,可没听过同族兄弟成亲的,这叫乱|伦。
裴彦嘴角一抽,用眼神向李姑娘和田姑娘求助。
还得是姑娘家懂姑娘家,陆锦抱着两个小姐妹哭过之后就好多了,就是还是不肯回家,不想见她那对父母,便先去李姑娘家借住。
陆锦向来爱面子,哭完后就自觉丢人,回去时都捂着脸不好意思跟谈轻和裴折玉说话。
先送三个姑娘到了李姑娘家,谈轻和裴折玉再把裴彦送回庆王府,这才折回隐王府去。
再次回到隐王府时,已经快到戌时了,从午饭到这个时候,谈轻二人还没吃晚饭,饿得有些受不了,赶紧拉着裴折玉先去吃晚饭。
谈轻胃口一直很好,可是因为陆锦这事,桌上摆了他想吃的冰莲子羹,他也心不在焉的,裴折玉见状无奈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还在想郡主的事?”
谈轻头一回吃饭没吃两口就想放筷子,他想了想,叹气道:“刚才郡主说,太后是让她替程若蝶嫁给赔钱货时,我就在想,如果我们上次没有插手,最后程若蝶嫁给了赔钱货,现在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陆锦哭时说这话是挺好笑的,但回头一想,谈轻很难不去多想,陆锦是被他连累了吗?
如果是,他今晚都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