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复杂地搅乱在一起,越飘越远,陆辞决压下嘴角,在这种前后反差下,又一次在想,为什么这些事从前的自己也丝毫没察觉到。
可是如果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
陆辞决原本以为自己并不是容易有很大情绪波动的人,更别说被旁人的事影响,可是直至当下,陆辞决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家庭因素或许是一部分原因。
陆辞决父母早年是通过介绍结婚,两人都是公认的学霸,但同时也都是性格强势、坚持各自想法的人。
这段本来就缺少感情基础的婚姻,后来理所当然因为种种因素结束了。
陆辞决从小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爸妈都是事业型,像两台机器,一个搞环境保护,一个做企业,长期出差,一年到头陆辞决也见不到两人几次,唯一的联系大概也就是给他卡里打生活费。
大概是因为这样,陆辞决从小就不太习惯跟人亲近,性格也因此多少有些孤僻和淡漠,对和人交往这件事兴趣不大,直至高中才好了一些。
陆辞决仔细回想起来,这一切的转变或许都是在遇到宋烯之后。
宋烯在他心里,早就是很特别的存在。
住院部隔壁的栋楼一层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陆辞决回过神,闻声转头,向那个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穿校服的背影。
宋烯?
这人什么时候跑到门诊楼那边的。
陆辞决目光一凛,也立刻向门诊赶去。
刚从侧门进来,就听见护士正焦急地在喊:“到底调到了吗!还要多久啊,病人情况不太好!”
门诊楼和住院部有条走廊相通,中间的位置正好有间手术室,几个护士正在那个手术室门口喊着,陆辞决听了几句,明白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有孕妇难产需要输血,可偏偏她的血型医院血库这个时候不足,紧急联系血站和其他医院调了,可迟迟还没到。
大概率是因为早上交通拥堵。
宋烯也是探望完了外婆刚到楼下,估计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于是直接上前询问:“缺什么血型?”
边上的家属转过头,一听这句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哭着回答了他,宋烯点点头,毫不犹豫:“和我一样,抽我的吧。”
陆辞决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情形。
护士摆了摆手,忙碌和焦急中抽空解释了句:“你一个人根本不够的,起不到多少作用,产妇现在这种情况”
宋烯皱眉,没有立刻放弃:“没关系,至少能争取点时间。”
旁边有个大哥,估计也是谁的陪诊家属,原本还在迟疑,一看穿着校服的学生都这么说,也撸起袖子:
“我也来!再说你们不是都已经从别的医院调了正往这儿赶吗,我俩先顶一会是一会儿。”
边上家属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连忙抓着两人的袖子道谢,一时间手术室外吸引了很多目光,很快又有几个适配血型的人也站出来纷纷献血。
最后好在几个人验完和抽完血之后,又过了没多久送血车也赶到。这才及时赶上,也终于解决了这场令人捏一把汗的紧急事件,产妇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
宋烯早上从家里出来时候没吃早饭,从抽血室出来的的时候脸色其实算不上太好。他单手按着胳膊从门诊楼走出来,低着头坐在外面的长条木凳上缓了会儿。
电话这时响了几声,宋烯接起来,半靠着椅背,直接开了外放。
秦予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问宋烯什么情况怎么早自习没来学校。
“没事,来了趟医院。”
电话那头静默两秒,秦予航又问宋烯今天还去不去学校,宋烯说去。
秦予航向来直来直去,大概是听出不对,问他:“我怎么听着你声音这么虚啊?”
“滚,你才虚。”宋烯这才懒散地笑了下,坐直一些,把手机放回耳边。
隔了几秒,他才低着头继续说:“等会儿我就回学校了。跟你说,我今天可是见义勇为了。”
目睹全程的陆辞决始终沉注视着面前的这个人,宋烯说话时候看着很平静,虽然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语气里却透出一些小骄傲。
但陆辞决明明看见他嘴唇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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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放假的前一天宋烯再次起了个早,去机场送走了他爸妈和外婆。
自从那天去医院之后,虽然知道他不愿意说,陆辞决也还是没忍住问了宋烯。
大概是因为不认识的人,也或许是这段时间实在承受了太多来自各方面的压抑,宋烯最后还是简短的和陆辞决了情况。
宋烯的外婆是因为淋巴瘤一直在住院。最一开始,也确实如陆辞决猜测的,本来状况还没有那么差。
可是后来随着病情一直反复不定,最近在宋烯父母的再三考虑下,联系了国外一家更有经验的医院,决定带老人去那边接受治疗。
至于那天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