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四贴心。”常云柏感叹道,见她神色恹恹,不解问:“不过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跟被谁欺负了似的。”
“没有啊。”盛绮音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极为快速又小心地瞥了一眼江珂玉。
捕捉到这一眼的常云柏扭头,目含质询。
“我?”正准备尝尝面的江珂玉诧异地左右看了一眼,“难不成因为我早上没捎你?”
“才不是呢。”盛绮音笑了笑,只是看起来有些勉强。
常云柏挑眉,“有什么事就说呗,有大哥在,还怕没人给你做主吗?”
盛绮音低下头,沉默半晌,又瞟了一眼江珂玉。
江珂玉难掩诧异,“说呗。”
“我、我没什么事。”盛绮音结结巴巴,“就是、就是好像,好像我给宋姐姐挑的歉礼,她不太喜欢。她……说扇子难看,和我、和我一样难看。”
此言一出,江珂玉和常云柏两个人都沉默了。
“大哥、二哥。”盛绮音声音怯怯,肉眼可见地自我怀疑,极不自信,“你们说实话,我是不是真的变丑了。”
“没有啊。”常云柏立马否认,扭头看向江珂玉。
江珂玉盯她片刻,忽而嗤笑出声。
“你有没有搞错,我夫人最是温柔大度,对下人都从未说过重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你,说这么难听的话。”
盛绮音怔然,不可抑制地红了眼睛,“那二哥是觉得,我在说谎咯,我图什么?”
“八成是你误解了她话里的意思。”江珂玉肯定道。
完全想不出别的缘由。
盛绮音欲言又止,低下头去,似是在平复心情。
过了一会儿,“可能吧。”她话里有藏不住的委屈,“许是我想多了。我就是觉得,自从上次我穿了宋姐姐的衣服后,她对我的态度,就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尤其……尤其是二哥你不在的时候。”
“那还真是你想多了。”
江珂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本就不多的胃口瞬间荡然无存,甚至生出几分和盛绮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忧愁和悲伤。
“她最近对我的态度,也很一般。”
盛绮音:“……”
常云柏的好奇心涌上心头,“为什么?”
亭台水榭中的半醉美人再一次在江珂玉的脑海中浮现,他不愿细想,可好像就是那一天开始,夫人……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他总感觉和从前不太一样。
“砰砰。”常云柏敲了敲桌子,“发什么愣呢,你们夫妻吵架了?”
“没有!”江珂玉下意识反驳,“许是……孩子太闹,她心力交瘁吧。”
常云柏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左右瞧了瞧,见一个比一个郁闷,一时竟不知该先安慰谁。
傍晚,江府的饭菜已经摆上桌。
等待江珂玉回来的空闲里,宋宝媛一边翻着账本,一边交待着巧月为自己挑选去常府乔迁宴的衣服。
“不要太素,毕竟乔迁是喜事。也不要太艳,人家的喜事,旁人不好招眼的。”
她跟这头说着话,那头江承佑一边跑一边喊着“娘!”
宋宝媛回头,只见朝她跑来的小人全身遍布墨点子,手里还拿了张写了三个大字的纸。
“娘!快看我写的字!”
进屋后的江承佑迫不及待地展示,将纸张举过头顶,原地转圈,势必让屋里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纸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小少爷真棒!”巧月第一个捧场道。
“真丑!”江岁穗却歪着头,扬声拆台,“一点都没有爹爹给我写的好看。”
江承佑丝毫没有被打击到,微微不满地朝妹妹做鬼脸,“谁要你觉得?”
江岁穗不甘示弱,也朝他龇牙咧嘴。
“好了你们。”宋宝媛无奈,但只是口头劝了劝,并没有制止他们吵闹。
所以江珂玉还没进屋,就已经听见了家里的热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爹爹!”江岁穗见到熟悉的身影,趁江承佑愣神,从他手里抢过纸张,朝江珂玉奔去,“看哥哥写的字!”
与她相反,江承佑一见爹爹,立马局促。尤其在江珂玉看他字的时候,分外紧张。
“自己写的?”江珂玉语含质疑。
江承佑将双手背到身后,小声回答:“夫子抓着我的手写的。”
宋宝媛见这气氛突然紧张了,当即出声调和,“夫君先去里屋换衣服吧,准备吃饭了。”
“好。”江珂玉应下,将江岁穗抱回她自己的位置后,转身往里走。
将过屏风时,他稍作停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掉的袖子和云靴。
“承承,你也坐下吃饭了。”
宋宝媛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和他无关。
最终,他还是独自一人走进里屋。
“外面下雨了。”巧银抱着干净衣裳走进来,“不知是何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