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
众官员回过味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公主不是信了覃氏,而是不得不信覃氏。
今日这些册子也一样,就算三岁孩童都知道是真的,她也会说是假的。
无形之中,所有人紧绷的身躯都是一松。
这就对了嘛。
公主抬抬手,他们底下人也只要能喘口气,何至于鱼死网破呢?
唯有太守崔时雍,神色不变,仍定定瞧着骊珠。
赵维真眼珠一转:“既然裴家兄弟如此罪大恶极,我们这就去裴府,将这二人缉拿归案!”
“晚了。”骊珠幽幽道,“这二人畏罪潜逃,不知去向,不过我已派了执金吾去寻,或许再等些时日,就能寻到踪迹。”
这话又说得所有人心头一凛。
真要是畏罪潜逃,不会是这个话风。
怕就怕这公主想从伊陵脱身,故意编出这番说辞胁迫他们。
要是她能平安离开,他们就能找到裴家兄弟,若不让她走,那这裴家兄弟就不一定会出现在哪里了。
一道老者的嗓音悠悠响起:
“哦?那可得好好找找,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诛,谋害公主,更是罪不容恕,公主理当留在伊陵,代表朝廷,督查此案。”
这便是不让骊珠走了。
骊珠起身,忽而抬手握住一旁的灯烛,朝众官员而去。
覃珣眉尖蹙了一下,显然不知她打算做什么。
公主是千金之躯,朝臣亦是国之栋梁。
倘若公主无故伤了臣子,届时朝堂上群情如沸,即便是陛下也扛不住。
覃珣:“公主……”
霍然一片火光燃起。
众官员惊愕地看她将灯烛扔进箱中,灯油蔓延,火苗一瞬间吞噬了那些罪证。
……她烧了!她居然烧了!
众人面上皆是掩盖不住的欣喜若狂。
她烧了这些能颠覆伊陵官场的证据,足矣证明她并不想与他们为敌,只想相安无事,各不打扰。
既然如此,他们何必铤而走险,谋害公主?
崔时雍的双眸猛然扫向骊珠。
火光中,她也在看他。
仍是那张朝晖春露般,稚气又怯懦的面孔。
骊珠垂眸道:“既然太守大人这么说,我便多留几日,静候诸公的佳音。”
一众官员目送公主上车。
仪仗朝着襄城集市而去,看样子,这位公主应该是去逛街寻乐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马车上,骊珠察觉到覃珣频频投来的视线,实在很难忽略。
她时不时朝覃珣的手瞥去。
这次不能再让他莫名其妙牵住不放了。
覃珣道:
“公主这趟出来,像是一夜间长大,不像小时候那样,只会拽着衣角可怜兮兮等我来救你了,倒叫人有些怅然若失。”
听他这么说,原本浑身戒备的骊珠又忍不住心软了些。
“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