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自己。”
“权势能滋养人,也能吞噬人。”
“我时常站在镜前自视,看我的卑劣,看我的贪婪,看我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从前的日与夜匆匆而过,我的眼睛看着不曾解开死结的过往,不管将来的生死荣辱,不在乎暗处有什么势力在酝酿何种风浪。”
“无法入睡也罢,一睡不起也罢,都无甚差别。”
生前不管身后事,如若一日裴度真的走累了,身后再无人需要他,也不过一死而已。
哪管身后惊涛骇浪。
在许多人的眼中,裴度从官拜首辅大权在握的那一天起,便已经注定早逝。
沈溪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走到裴度身前,一言不发地握住了裴度的手,垂着眼帘不说话。
裴度的手指指腹摩挲过沈溪年的手背,缓缓揉捏心上人的指骨,以一种毫不掩饰的坦然将自己全然敞开在少年的面前。
“但我有了你。”
“溪年,你亲近我,爱重我,怜惜我,所以你知我,私我,信我。”
“我在你心中,永远是光风霁月,端方正直的裴扶光,是被旁人苛待辜负却还出淤泥而不染,在为百姓为天下做好事的裴度,是永远温和事事妥帖的属于小鸟的恩公。”
“但事实却是,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完美无瑕,无坚不摧。”
“这些难免令我心生忧怖惶恐,却也让我不受控制地心喜。”
裴度仰起头,握住沈溪年的手臂,拉着沈溪年弯下腰,同他额头相抵。
两人的距离很近,难得以这样俯视角度看向裴度的沈溪年,甚至能感觉到两人间交缠难分的鼻息。
温柔的,湿润的,带着缱绻与满足。
裴度的嗓音轻而缓,含着笑:“你看,溪年,这是你在偏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