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跑路
一阵寒风起。
琴酒胯/下一凉。
诸伏景光垂着眸,视线没有移开,一向温和的人此刻如一根毒针,于阴暗处闪烁寒光。
琴酒偏偏没办法发火。
他僵硬着身体,迟疑两秒才开口解释:“我不会对不起你哥,我们真心相爱,而且我也只爱他一人。”
“只他一人?”
“没错。”
“对他是真心的?”
“绝对真心!”
诸伏景光的手松了力道,笑容也真实许多,声音温和地朝他道歉:“抱歉,遇到哥哥的事情我稍微有点过激,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琴酒心情复杂,景光果然很在意小先生。
他们是兄弟,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只凭这点,琴酒永远都无法成为小先生心中最喜爱的弟弟。
还好,他们现在是恋人。
无论白日里,小先生如何疼爱这个亲弟弟,到了晚上,守在他床上的人,永远都是自己。
念及此,琴酒的胸膛挺了挺,颇为自得。
对于好男人,就要快、准、狠,他将人扒拉到自己碗里来,其他人再想碰可就不能了。
“我哥现在是警视长……”
不等诸伏景光说完,琴酒立刻表态:“这点你放心,我的事情绝不会影响到他,肯定不会被那些警察抓到你哥的把柄。”
诸伏景光忧心忡忡,却并非担心自己的哥哥,而是担心琴酒。
“你这样说,就是还不准备离开组织?”诸伏景光眸光沉沉。
“难道组织就这样让你留恋吗?还是你觉得,你还能够掌控小先生,还妄图彻底改变组织?”降谷零也心情沉重。
那太难了。
组织不是一天变成如今这种庞然大物的,它的内里充斥着血腥的利益纠葛,哪怕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目前只能看到冰山之上那小小的一角,沉在海平面下的庞然大物才更令人悚然。
“你们无非认为小先生不可信,但其实,小先生才是指引我方向的人,而并非我自己想要改变组织。”
琴酒的话令两人都是一惊。
琴酒抬头,望着漫树樱粉,薄唇缓缓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你们喜爱着樱花,为了保护这个国家而涉险,同样,小先生也希望能保护好这个国家。”琴酒铿锵有力:“每一个国民的笑脸,每一个普通人的安康,小先生如你们一样,希望能守护好每一个人。”
所以他卧薪尝胆,即便在不明真相的时候,也和乌丸莲耶对着干,试图改变组织。
所以他痛恨朗姆,就因为朗姆在攻讦零度出租时,曾将一名无辜女性作为棋子牺牲。
他站于高处,可站得越高,就越明白霓虹警界的黑暗。
如果他不出手,凭现在这腐朽、黑暗的警界,恐怕再有几十年都无法撼动组织分毫。
降谷零不相信,小先生已经成为了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真的还能记得自己的初心吗?
不,其实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小先生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初心?
“那你呢?你又能得到什么?”降谷零语气维持着镇定。
琴酒不能直说,却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茫然地指着自己,“我?”
不,不是他。
诸伏景光很快意识到,喃喃出声:“是我哥。”
“是,我为的就是高明,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吗?你们父母死的那一天。”琴酒回忆曾经,虽然他从未亲眼见过,却熟练地描述出当日血色的波澜:“我从小亲缘淡薄,高明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是他当时那样伤心,你离开了长野,或许并不知道,也没有见过高明哭吧?”
琴酒见过。
却并不是在长野。
在乌丸莲耶的庄园内,诸伏高明偶尔会想起父母,他强行伪装出坚强,让自己变成铁板一块,不受任何人影响。
可亲人永远是他的弱点,是铁板上唯一的缺漏。
他会哭,哭时总不发出声音,就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泪水很苦、很涩。
可琴酒当时太小了,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只能紧紧抱住他,用身体的温度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
至亲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小先生那样精明、理性,分寸不乱地做了很多事。
他成长的速度令朗姆都感到恐惧,可琴酒却看过小先生最脆弱的模样。
他想,在某种事情上,小先生或许从未释怀。
如今还被关在实验室日日苦受折磨的外守一,不正印证了此事吗?
“我再也不想见到高明哭了。”琴酒的嗓音低沉而带着某种决绝。
诸伏景光突然很无措:“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当时就那样走了……”
“那不怪你,高明没怪过你,我也知道那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