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江写久久无法平息,她双唇颤抖着,悲伤之情奔涌而来。起初她是不信的,不信宵明会忍心让她在这儿就跪不起,也不信宵明真的不肯再见她。她知道是自己以下犯上,越了规矩,无论如何都是活该。可她跪了不知多久,却切切实实听到了胥晏如亲口说,宵明不要她了。情绪也在临近崩溃的边缘迸发开来。
“师尊!你出来见见我”
“哪怕是打我骂我都可以能不能别这样不见我,不理我”
宵明坐在屋里,听到江写传来的哭声,垂下眼眸,鼻间溢出一声轻叹,心里有些麻乱。这些日,她跪在门外,从未发出过任何一点声响,没有哀求,也没有哭声。宵明知道,那是江写在自我惩罚。
她不清楚究竟从何时起,江写对自己有了那样的心思。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多少次出现在其梦里,更不知在那梦里,她们做了何事。
她只知,她是她的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所以那样有悖人伦纲常之情,即便是梦,她也不可能允许肆意生长。在江写跪在门外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决定。哪怕江写晕倒在门外,她都不会打开那扇门。
可当她听到胥晏如所言,与江写那哭喊声传来时,宵明心里竟有一瞬间动摇。她不免为之惊诧,自己在怕吗?
怕江写就这样死在门外?
只是因为一个吻?
宵明心间涌上千头万绪,似乎怎么都理不清似的。
第52章
不过了不知多久, 江写的思绪渐渐混沌起来,人也跪着蜷缩起来,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 忽而, 那房门推开声终于传了过来。
江写缓慢地抬头看去, 便瞧见宵明站在门前, 她面上露出笑容, 张了张口, 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一时却无法发出声音来。她怕宵明再次离开,便只能伸出手, 抓住那人的裙摆,喉咙间发出呜咽声。
“师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真的知错了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瞧着江写的模样, 宵明眉间一敛, 她俯下身子,抓住那人冰凉的手掌, 轻叹道:“你何苦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江写硬生生咬破自己舌尖, 忍着寒邪直起身子, 她蹒跚着步子起身,想要走向她。可脚下一软,双膝像不是自己似的,往前倾倒而去,只不过却倒在了那柔软的怀抱里。
江写死死抓着宵明的衣衫,将头埋的极低,双手颤抖, 早已泪流满面,含糊不清地说着:“我只要在师尊身侧就好, 你别赶我走”
说着,江写的话音越来越弱,身子也完全脱力,完全瘫倒在宵明怀里。感受到江写那冰冷的身躯后,宵明神情微动,不由得将臂弯收紧了些,迅速将其抱回屋内。
江写在门外跪了整整七个日夜,没有灵气护体,全然靠着一副身躯在撑着。再加上寒邪侵体,如今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宵明第一时探查了她体内的情况,经脉因寒邪全然凝固,身子如同冰一般寒冷,情况可以说是刻不容缓。若她今夜再不出来,那江写或许就像胥晏如所说,死在门外了。
她给江写喂了丹药,又渡气理顺了那干涸的经脉。掀开被鲜血染红的裤管,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骇人的双膝,两个膝盖因久跪与寒邪的缘故,变得红肿开裂,翻出血肉。鲜血也随着寒邪凝固不再流淌,只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宵明指尖微颤,一瞬过后又恢复常态,拿出一瓶疗伤药,轻轻洒在那伤口上。
江写秋水境的修为,这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罢了。在宵明为其上了药后,便开始缓缓修复愈合。
尽管如此,江写依旧在昏迷当中。她对这寒邪最为了解,无数个日夜饱受折磨。正因如此,她在看到江写如今的模样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江写染上寒邪也是因她所起,如此不要命地跪在门外,也是因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