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的蓝色静脉。
他别过脸。
林砚生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混合着墨水和香皂的气味却追着萦上鼻尖。
林砚生有些伤心:“阿舜,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妈妈。可是,那么多年了,我很寂寞,我也需要一个伴侣。我害怕孤独终老。”
说着,他把手搭在秦舜的肩头。
蓦地一怔。
他看见在衣领的遮掩下,秦舜的背上似乎有伤痕。
“!”林砚生立时被吸引去注意力,关心地说:“噫,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指尖才擦到,就被秦舜抓住。
秦舜用双手握住他的手,抵在额头:“叔叔。”
他垂睫顺目,“您觉得幸福就好。”
castigo rp u
——改克己身。
在宗教中,有这样一种行为。
部分对主最为忠诚的苦修士会自引痛楚,用以压制肉/体的欲/望。
夜已深。
秦舜褪掉衣物,拉开帘子,银白的月光凉匝匝地浸遍他的全身。
这具成年男性的躯壳不再稚幼,肌肉犹如合金融铸,就这样,赤/裸地跪在窗下。
而他的背部,纵横交错全是斑驳的血痕,颜色深浅不一,有的已旧,有的新添。
在进行驱除罪孽的仪式之前,他低声地、熟练地念悼词。
他十分熟练。
妈妈卧病在床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林砚生带着他胡乱地求神拜佛,从东方拜到西方。
城寨就有一间教堂。
是圣公会三一堂用原本的三圣庙所改,每周举办两次礼拜,由神父与修女主持。
那里常有瘾君子出入,躬身饮泣,祈求神明的救赎。
林砚生对他说:“阿舜,你要引以为戒。”
他说:“好。”
他是聪明人,当然懂得这世上的是非黑白,道德伦理。
直到现在,秦舜对神的存在也说不上多么笃信。
只是,他已无计可施。
他的灵魂太肮脏了。
那是他的叔叔。
一个男人。
差点正式成为他父亲的男人。
祈祷结束。
秦舜握住自制的绳鞭的一端,折臂在后,反复抽笞背部,一下一下一下,发出闷而钝的响动。
红胀的条形伤口像蚯蚓般浮出,他不用看也知道丑陋至极。
这样的自/残行为其实已经隐秘地进行了三四年。
幸好,叔叔性格腼腆,自己洗澡换衣会避人,对他也一样,而且不够仔细,他完全能敷衍过去,是以至今没有被发现。
不知抽了自己多少次。
燥意终于沉杳。
秦舜早已满头冷汗,他长而缓地呼吸,使声音尽量轻。
好疼。
疼得恍惚。
“……叔叔。”
他听见自己无意识地又说。
周日。
大清早,秦舜陪着林砚生去菜市场,购入蔬菜、肉类和海鲜。
林砚生本来想仅凭自己张罗一桌好菜。
毕竟是他的相亲见面,他还是长辈,总不好仰赖小孩帮忙。
然而,这些年来,家中家务一概是阿舜在操持。
其中包括每日的饭菜。
生物学家说,用进废退。
这法则在他身上被验证得淋漓尽致。
穿梭在摊贩之间,林砚生心底雀跃不已。
他是不是终于要焕发第二春?
好期待。
自小起他的女人缘就不好。
学生仔那会儿,他又瘦又矮,口齿木讷,不怪班上的女孩子不喜欢他。
当时,他曾偷偷对一个女同学心生好感。
少年心思再藏也藏不住。
有一回,被大家围住起哄,那女同学没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只是苦着脸笑笑,错开视线,仿佛“被他喜欢”就足够丢人。
从此以后,他领悟自己并不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他能得到一份姻缘不容易。
两人满载而归。
在路边等车,林砚生忽地记起,有一味香料忘了买,于是秦舜又返身去买。
很快,买好回来。
林砚生听见旁边两个女学生嬉笑,窃窃私语:“哇,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