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
槛儿撑着榻要坐起身。
骆峋先坐起来,扶着她的身子。
“要做什么与孤说。”
槛儿从床榻里侧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他。
“您走的时候妾身估计还睡着,便提前给您吧,您有空了再试合不合身。”
骆峋伸手接过,发现是一套寝衣。
他顿了顿,问:“你做的?”
槛儿笑着道:“您就当是新年礼。”
骆峋:“年礼你之前送过了。”
是一本她手抄的经和一副可在外戴的暖耳套,他戴过了,的确很暖和。
“那是一份,这是一份。”
槛儿扯了扯他的衣角软声道。
“知道您不缺,可妾身想送,妾能拿得出手的也只这些,只盼着您不嫌弃。”
骆峋不嫌弃。
也不觉得她的礼有何不好。
“你有心了,孤改日穿。”
顿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
“穿给你看。”
槛儿的脸不禁热了热,却是没有反驳,反倒偎了过去:“妾身就等着了。”
说完她也补充了。
“按您的尺寸做的,该会合身。”
骆峋将她连人带被地搂住,低头问:“不曾找孤量尺寸,如何按尺寸做?”
宫里有规定。
类似身量尺寸这种关乎到皇室成员个人私密的消息,历来不允许谁外传。
为的是以防有人借此捣鬼。
否则以窥探禁中罪论,属大不敬范畴之重罪。
骆峋不认为素日谨慎小心的槛儿会犯这种错,海顺也不敢擅自做这个主。
槛儿当然没有问海顺,也没有问其他任何人,她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这个熟不单指她有一双利眼,能瞧出太子的尺寸,还因为纯粹的手熟。
“这样量算吗?”
槛儿仰头看他,手掌毫无引诱之意地贴着他左边胸肌,再贴他右边胸肌。
骆峋懂了。
摸他摸出来的尺寸。
他身子微僵,也差点没绷住笑,幸好他定力好,一本正经地捏住槛儿的手。
“不早了,睡吧。”
槛儿躺下后掀起被子一角。
说了这么会儿话骆峋身上的寒气已经散了,见状顺势躺进去拥住了人。
“殿下,新年安好。”
“嗯。”
过了初一。
百姓们开始走亲访友。
民间有初二回娘家、初三赤狗日莫出行、初四迎灶神、初五迎财神的习俗。
到了初六,不少店家开门重新做起了生意。
之后又是祭星、祭玉皇大帝、拜石神什么的,总归正月里日日都有热闹。
从正月十一开始,市井街头又开始为元宵灯会做准备,各个地方设灯棚建灯山,漂亮的花灯挂满条条街。
宫里的活动比不得民间热闹,倒也好在不是全然没有,裴皇后开明,准许正月里嫔妃之间可以相互串门。
有的习俗也遵循民间惯例。
帝后时不时和后宫妃嫔、或是儿女孙辈们一起看看戏听听曲儿,待临近元宵宫中自又是一番张灯结彩之景。
今年的活动注定了与槛儿无缘。
所幸她身边人多。
同大伙儿说说笑笑,时不时看看新来的宫女嬷嬷太监们逗趣,倒也不无聊。
钱匣子也不无聊。
时不时便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子去了。
正月十二这日。
槛儿将寒酥跳珠和望晴、喜雨、银竹叫到跟前说话,最后留下望晴三人。
“从我搬来永煦院到现在再过两个来月便满一年,你们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
槛儿看着她们,笑着柔声道。
“我知道,你们日常办事勤勉稳妥,忠心可鉴,我也放心把差事交给你们。
如今咱们院子里添了这么多人,日常的言行吃住、排班轮值、月例发放什么的。
琐事眼见着多了起来,单靠瑛姑姑与寒酥跳珠她们不太管得过来,所以我想从你们三人之中升两个起来。”
望晴交叠在身前的手一紧。
喜雨的眼神一亮,旋即紧张起来。
银竹照旧沉稳内敛。
槛儿看向喜雨,温声道:
“你性子活泛深谙变通,今后便由你去典玺局领新人的月例,再发给他们。
院子里的器物由你和小福子一道负责看管,他们要用哪样就找你俩申领。
大家是否按时当差,有无惫懒懈怠也由你监督,另提膳的差事你还得管着。”
“可以做吗?”槛儿问。
喜雨满脸涨红。
“腾”地便从绣墩子上站起来扑通跪地,脆声道:“奴婢叩谢主子抬举!
蒙主子不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