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方下意识要拦,表情及时地控制住。
但罗雁太熟悉了,心想这绝对是他闯完祸要找人一起善后的样子,当作没发现说:“去。”
周维方捏捏后脖颈,看着她戴好围巾和帽子,咬着牙:“你嘴够快的。”
罗鸿没听清:“你说什么?”
周维方微微笑:“没什么。”
笑得怎么阴森森的,罗鸿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样样猜得准。
他道:“那走吧。”
大晚上的,罗鸿不敢像白天一样叫妹妹自己跟在后头走,兄妹俩中间隔一个拳头。
周维方跟他们并排,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事情。
一直到三个人在小饭馆坐下来,他都抓心挠肝的。
罗鸿也品出来一丝不对,可这大晚上的,他也没地方打发妹妹,眼神左右看。
哼,罗雁难得来脾气,先挑明:“我今天偏要听。”
其实叫她知道也没关系,但难免给人留下做事不严谨的印象。
周维方现在正杜绝这事,吞吞吐吐道:“昨天不是,那什么,抓了个贼。”
罗鸿:“也偷到你店里了?”
周维方叹气:“不是,我收了他一辆车。”
他解释来龙去脉:“他跟我说是从郊区收回来的,赚个一两块差价。我以为他就是给自己找个活干,也没多想,但那是他偷的。”
罗鸿:“派出所找你了?”
周维方:“下午来过,幸好我收进来每辆车都有登记,上面也有他的签名。不过说我这是收赃,要罚款。”
罚钱算是小事了,罗鸿敏锐意识到他担心的是什么,说:“是不是影响你续执照?”
现在的个体户每年都要去重新登记,执照是一年一续。
周维方:“倒没有说,但我觉得是个事,还是来跟你说一声。”
确实是个事,罗鸿没好气:“不是,你以前没少罩着刘成,他交代你交代得够快的。”
这一片胡同里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有事都是周维方出头,像刘成这种受欺负的性格,他以前真是没少帮。
他道:“我还寻思他不容易,多给算一块钱。”
一块钱就一块钱,没事瞥我做什么?
罗雁心想他要是不仗义,也不能从小在胡同里称王称霸,眨巴眨巴眼:“所以出入账做得详细是有好处的。”
出入账这事,周维方刚开始弄没多久,原来店里就他一个人,件件做得都像草台班子,全靠自己心里那本帐。
现在遇上事才发现,还真是得落在纸头上。
他看罗雁的表情不像对此事有任何看法的样子,松口气道:“罗老师教得好。”
罗鸿不客气地答应:“爱徒请起。”
有他什么事啊,周维方想抡他一拳,力气又收住,正正经经地放好。
育红班的时候都不见他坐得这么板正,罗鸿:“你鬼上身了?”
周维方心想你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给你留三分面子,改天给我等着瞧。
他咬咬后槽牙:“说正经的,明天你上点心多打听打听,我也去一下工商局。”
罗鸿:“行。”
两个人盘算着四面八方用得上的关系,罗雁插不上话,慢腾腾地吃东西。
吃完她觉得无聊,盯着某个点发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周维方不由得琢磨:她在想什么呢?
罗鸿讲着讲着发现他没声了,敲敲桌子:“不是,我跟你说话呢。”
周维方敷衍:“说说说,没人不让你说。”
不太对,不太对。
罗鸿现在越瞅他也觉得怪怪的,说:“店里不会还有别的事吧。”
周维方:“别瞎说啊,就这一个都够我头疼的,讲点吉利话。”
罗鸿双手合十四处拜拜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他们俩什么时候开始讲究封建迷信,罗雁:“哈,哈。”
嘲笑谁呢,小丫头。
罗鸿揪住妹妹的脸,勒令:“你也拜。”
罗雁马上拍掉哥哥的爪子,脸颊还是晕起一片红。
她摸摸自己的脸:“知道啦知道啦。”
一个字比一个字还大声,罗鸿拿捏妹妹:“大家都在看你了。”
罗雁最怕这个,抿紧嘴瞪他,光哼哼哼不说话。
多可爱啊,周维方没忍住笑。
罗雁以为他也是嘲笑,分一丝瞪人的余光给他。过一会想起来不合适,气鼓鼓地看着桌面。
周维方按捺住想戳戳她脸的手:“我也惹你了?”
罗雁哼一声作为回答,手揣在口袋里拒绝不说话。
看着更可爱了,周维方顺着她:“我认错,我道歉。”
嗯?他有这么好说话吗?
罗家兄妹对视一眼,好像都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仔细说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