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没听,连余春红啥时候来?的,又是啥时候走?的都没注意,更别说去听她都骂了什么内容了!
陈三喜还觉得奇怪呢,她怎么天天来?,她家就没事做吗?还说那么多,她嘴巴都不干的吗?
陈三喜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说话。
想?归如此想?,但听到柳谷雨的话,陈三喜还是点了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柳谷雨轻微叹了一口气,先再多留一会儿?,可还有甘蔗的事儿?没有办,最后只能再交代两句,还是和秦容时一起离开了。
“等?会儿?回?来?再看看,余春红可别见我?走?了又跑回?来?说长道短的,这也忒烦人?了些!”
路上,他还对着秦容时说道。
他心里还想?,余春红她男人?陈贵财倒是看着老实,当初收田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都是余春红在闹。
可能因着自己腿脚不好,陈贵财自卑话少,和村里人?起了纠纷也不怎么说话。但他媳妇刁泼,有了事儿?就挡前面怼回?去,不管占理不占理,骂回?去再说。
想?到这儿?,柳谷雨又不由皱起眉。
余春红天天来?闹,她男人不可能不知道。
要么真是耙耳朵拦不住……要么就是默许了。
大概是后者。
柳谷雨像是想通了什么,再想?陈贵财,也不觉得他老实了,平日里唯唯诺诺不敢冒头,可这样的人阴起来才是防不胜防。
可别在背地里耍什么坏心眼啊。
柳谷雨觉得烦,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余春红那样明面着闹反而好应对,就怕一个毒蛇藏在草丛里,冷不丁冒出来?咬你?一口。
柳谷雨脸色不好,一路都闷闷的,秦容时很快注意到,偏头望他一眼,突然?伸手朝柳谷雨递去一朵桃花。
嗯?
柳谷雨立即抬头往秦容时头上望,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簪上去的桃花,现在被秦容时取下来?了。
可抬头看,见秦容时发上还簪着那朵粉嫩的桃花。
柳谷雨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还戴着!刚刚都被三喜和两位阿叔瞧见了,指不定要笑话你?呢!”
秦容时却说:“琼林侍宴簪花处1,科举三甲还可戴花游街,这本就是美谈,他们要笑话就笑话吧。”
柳谷雨挑了挑眉,忽然?低下头,笑言道:“那你?给我?也插一个,我?也蹭个状元当当!”
秦容时还伸着手,手心那朵桃花没能递出去。
他听到柳谷雨的话后低低笑出了声,反手将花簪到柳谷雨的发中。
柳谷雨听到了,抬头瞪他一眼,佯怒道:“他们还没笑,倒是你?先笑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秦容时。
两人?站在路边,旁边有一棵叫不出名字的老树,枝繁叶茂,铺青叠翠。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空中,阳光落下,被一片片树叶剪成细碎的光影,尽数洒在两人?身上。
柳谷雨垂眸看,正好看见秦容时满身的斑驳光点,而比细碎阳光更亮的是他眼底的笑意。
柳谷雨愣了一瞬,下一刻突然?伸出手一左一右掐在秦容时的脸上。
“嘿,臭小子,咋长的啊?这么俊!”
秦容时:“……”
秦容时笑不出来?了,眼里、嘴角都没了笑意,瞬间垮了脸。
他一把拍开柳谷雨作乱的手掌,顶着一张被掐红的脸瞪向眼前的人?,又羞又恼地斥道:“你?又做什么!”
说罢,他也不等?柳谷雨回?话,甩手往前去了。
柳谷雨盯着他走?出好几步,被秦容时拍下的手掌垂在身侧,掩在袖中的手指蜷了蜷,又不经意收拢,回?味般摩挲两下。
“啧,摸起来?也挺嫩的。”
秦容时没听到柳谷雨的嘀咕,不然?只怕要恼羞成怒,他闷头走?在前面,越走?越急,根本没有停下来?等?柳谷雨的打算。
柳谷雨不敢再戏弄,赶忙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