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关心则乱的嗔怪,恰到好处地戳中了祝千行的某种心弦。
在?纪凌云的眼里,现在?的他?和祝千帆都是?不?听话的孩子。
祝千行愣了半晌没?动作,纪凌云趁机接过他?手中水杯,将枕头垫高了扶人靠过去。
祝千帆也看呆了,在?诡异的氛围里迅速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我去找哑巴!”
养弟夺门而出,病房里陷入良久的寂静,纪凌云知?道祝千行不?待见自己,调了下输液装置就自顾自地站到窗边去削苹果?了。
祝千行整个人像是?被钢钉穿过骨缝钉住了一样,半点?不?敢动弹,木然地低头看冰凉的液体经过手边的一个暖枕,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吱呀”一声门响,有人推门进来,躺倒在?祝千行隔壁的病床上,笑?着和纪凌云打招呼:“阿姨,你儿子醒了呀!”
那是?个独自来看病的姑娘,刚去做完检查,纪凌云削好了苹果切了一块塞进木着的祝千行的手里,走过去替她塞了塞被角。
“嗯……”纪凌云闷声应和,声音很小,祝千行还是?听到了。
姑娘大约很和她聊的来,也打开了话匣子,对着祝千行挥了挥手:“小哥哥,你妈妈对你真好,一天一夜了我都没?见她合过眼。”
祝千行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趣有母亲疼爱,变得?比刚刚叫错名字的纪凌云还要紧张,空着的那只手无力?地抓握着,嘴里发出干笑?,一时间无神起?来。
“他?还没?好透,让他?睡会儿吧。姑娘,你也休息会儿,阿姨陪着你。”纪凌云背着身,不?知?有没?有从祝千行的沉默里读出什么来,把话头接了回去,还了不?会应付此?情形的养子一个自在?。
祝千行半躺着,合眼养神,在?杂乱的思绪里听养母与临床寒暄。
“好,谢谢阿姨了!对了,您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吗?”
“嗯,千帆也出去了。”
“这都晚上七八点?了还出去啊?”
“是?,帮他?哥办点?事。”
“呀,他?们兄弟三个感?情真好。”
……
祝千帆出了医院,心里是?别样的舒坦。
这似乎是?他?挨骂最开心的一次,妈妈虽然训了他?,但哥少?见地没?和妈妈呛起?来,他?们的关系似乎真的因为这场病出现了转机,病房里有些意外的和谐。
为了这个和谐,祝千帆甚至可以勉强接受妈妈在?外人面前将何向辜称为家里的二儿子,就像为了能去哥家里吃饭,他?可以接受和哑巴做朋友。
小少?爷的尾巴翘到了天上,仍然没?忘记哥哥交待的正事,给?哑巴发了消息问他?在?哪——祝千帆不?是?不?想打电话,手指尖都按到拨号键边上了,一想到何向辜说?不?了话,又憋了回去。
还有,他?得?找机会问问,哑巴是?怎么喊出来那一声“哥”的。
哑巴不?多久就回了个消息,没?理会祝千帆叫他?回医院的信息,只是?说?了句“哥没?事就行”,后面跟着发来了一个地址。
“姓祝的?”
“嗯。”
这是?要让他?过去。
潦草几句交流,祝千帆立刻会意,当场就要蹬上他?的赛车去寻人,结果?出了门一拍脑袋,想起?来自行车被他?显摆似的抬进哥家里还没?搬出来了,赶紧趁着街上还热闹打了个出租车。
在?路上,他?从哑巴那里知?道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何向辜离开医院之后先?去了哥哥的单位,在?那里碰到了休假回来的李青,一听祝千行受了伤,李青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要找冯欢喜算账。
只可惜这人休着伤假,快半年了也没?来上班,神出鬼没?的,李青也找不?到他?在?哪。
何向辜不?死心,又问他?要冯欢喜家的地址。
李青在?单位里人缘好,各个部门都有几个朋友,脑筋一转找到了司机班的一个熟人,从接送过老冯总去机场的一个司机口中问到了他?家小区的位置。
于是?何向辜单枪匹马地冲到了别墅区的门口,想堵一堵冯欢喜。
两个少?年隔空“滴滴嘟嘟”地交谈,祝千帆全然忘了出病房前哥哥让他?把人带回去的嘱托,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和何向辜一起?给?姓冯的那个小子一点?教训。
带着同仇敌忾的气势,祝千帆下了出租车就直奔在?别墅区门口那条河边上的亭子里,和在?那里蹲守许久的何向辜会合。
据何向辜所言,他?专门和李青说?了不?许把来找冯欢喜的事情告诉祝千行,李青也通过工作关系确切地问到了老冯总今晚会回家吃饭的消息,就算冯欢喜不?来,他?们也得?堵着他?爸说?个明白,不?能让这个缠人的家伙一直找哥的麻烦。
祝千帆听得?忿忿:“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一直缠着哥不?放。”
见他?这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