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邑将牙天婃推到距离鸡鬼缸坛三米的位置,降妖阵的黑线恰好在她跟前,她意有所指,“这就是你所谓的看看而已?”
“哎呀,这只是……只是我这小侄调皮,想玩跳绳才牵的线。”冯渐微拍拍活珠子肩膀,用他来胡诌。
牙蔚也走了过来,指尖捻着黑线,试着力扯,可惜阴气结的线扯不断。她落手下来,撩起符令,轻轻笑声,“据我所知,这是驱邪的符箓吧?哥哥,你们术数派系玩的真稀奇。”
冯渐微扶额嘿嘿傻笑,暗地里用目光瞟了眼面色恢复如常的闫禀玉:快醒来吧,他要顶不住了……
牙天婃已经不耐烦,“冯小子,别再给我装傻了!你们私闯地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精锐的目光扫过收起讨好之态的冯渐微,再到平静在旁的活珠子,又探了眼埋在土坑里的牙岚,回到跟前。
看来牙天婃并不知道卢行歧想拿鸡鬼来祭卦,冯渐微觉得还能再拖延会时间,他挺拔起身形,收了那副窝囊相,和稀泥地反问:“那婆婆你呢,设圈套驱使鸡鬼用幻象困住我们,目的又是什么?”
冯家小子前来守烛寨,那股子卑躬屈膝的讨好,起初让牙天婃鄙夷,觉得他被驱逐出冯氏,心气磨损,锐气不当。但想想,能掌门户之主,又怎么会是表面的窝囊废?所以跟卢氏搅和到一起,与其他流派为敌的行为,就说得清了。
“小子,你别管我要做什么,你只需知道,我并不针对你。即便是现在,你也可以带着你的人随意离开。”
冯渐微笑吟吟道:“我的人可不止姓冯。”
听这意思,是打定跟牙氏做对了,牙天婃冷眼警告:“我的面子只给冯氏,其余者,进我地宫扰我族仙,必要付出代价!”
什么族仙,明明是一邪鬼,冯渐微心底冷哼。
牙蔚开始走动,靠近土坑。
冯渐微警惕地张臂挡住土坑边缘的闫禀玉,对牙天婃说:“你想讨的代价,就是在幻象里滥杀无辜吗?”
“那也叫无辜?卢氏门君真正的意图,你也清楚,我不过自保,是他们咎由自取。”牙天婃丝毫不觉杀人有何不妥。
当初刘凤来用太极阵噬魂,也是因为卢行歧已经破坏祖地,而刘家改生道迫在眉睫。现在地宫鸡鬼还完好,牙天婃就想要人命,太猖獗了!七大门户之中,冯渐微最少接触的是牙氏和飞头族操氏,这些深藏一隅拥有神秘力量的家族,通常墨守成规,根本没有融入新世代的想法,也活得吞血啖肉。
“婆婆既然知道卢行歧与我同行,肯定也知晓刘家发生的事,他掘个坟而已,你牙氏又不墓葬,有什么好自保的?”
他顿了顿,睇着牙天婃的神色变化,似有试探:“还是说卢氏覆灭真与你牙氏有关,不然婆婆如此草木皆兵作甚?”
牙蔚蹲在土坑边,检查新生儿的情况,拍打臀部脚底,无啼哭。她面色凝重,不忍看还沉浸在诞女之喜的牙岚。
那边冯渐微连声质询,牙蔚抬眼看去,这人看着草包,实则狡猾。她喊声:“阿乜,他在拖延时间,别跟他啰嗦,戴冠郎的仙力变动了。”
牙天婃不再与冯渐微周旋言语,而是快拨琴弦,琴音铜铃声骤然加剧,继续催发鸡鬼咒力。
奏声急促纷扰,不单人听着头晕目胀,五毒虫和大公鸡也混乱无比,纷纷逃窜。
牙天婃是铁了心要把幻象困死,冯渐微既然决定学起阴卦,就不会放任卢行歧出事,更何况闫禀玉无辜。他跟活珠子道:“阿渺,你护好闫禀玉。”
冯渐微握石在手,觑着那柄承载祈神职责现今却充满罪恶的天琴,蠢蠢欲动。
“好!”活珠子重重点头,双臂环住闫禀玉,以身护卫,他瞪住牙蔚,以防她偷袭。
官邑接收到冯渐微的眼神,从牙天婃身后移步到侧,绷臂拔肩,气势浑然,再不见老态。一看平时就隐藏着实力。
牙蔚眺望洞穴之外,刚要喊什么,却见烈烈红光极速暗淡,她改口:“阿乜,他们要破幻象了!”
按理说闫禀玉一个普通人勘不破幻象,即便有那只高深莫测的鬼襄助,可牙天婃已经释放沉冥蛊,那种东西在极饿之时,被喂食过卢行歧的阴气,便会追踪噬尽魂灵。
牙天婃怎么都想不出,幻象怎么可能被破?此时奏的琴曲已至极限,要想再加强戴冠郎仙的咒力,唯有……
她将视线定到牙岚身上,念请道:“务降天恩,壮人跪伏,牙女亲土,死生不绝,牙女惧土,戴冠郎乎?”
“牙岚你听到了吗?牙女惧土,已无作用,快去恭请戴冠郎仙!”
牙岚刚生产完,又因埋于土下长期缺氧,没有分辨出女儿亲土还是惧土,只是出于本能的沉浸在喜悦中,现在听阿乜所言,知道自己孩子惧土失败。可是……让她亲自用女儿去增强族仙咒力,她做不到,即便这个孩子已无生还可能。
牙岚紧抱婴儿,痛苦地摇头。
“牙蔚,抱过牙女,去恭请戴冠郎仙!”牙天婃厉声命令。
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