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缠之人,已实在不知道父亲嘴里的哄,到底该如何哄?
这时,空气中飘过一丝淡淡的清甜味。
是酒味。
味道已散尽了,极淡了,可是陆绥安嗅觉过人,偏嗅到一缕。
一时微微诧异的看向一旁的妻子道:“你今日饮酒呢?”
陆绥安目光紧锁在沈安宁脸上。
沈安宁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在软枕上调整了个适合的姿势,神色懒懒道:“今日去了国公府,与皇后胞妹廉夫人相聚时饮了几杯。”
沈安宁随口回着。
并不想多提。
国公府廉家?
呵,又是廉家,又是裴家,又是养父母,她倒是比他的公务都还繁忙。
忙到,甚至连应付他的耐心都没了。
陆绥安幽静的凤眼一度眯起。
想起,从前一心只围着他打转的妻子,再看到眼下连说话都欠奉的沈氏,陆绥安心中一下子不知是何滋味。
这时,却见沈安宁忽而掀开帘子一角,朝着外头白桃吩咐道:“小桃,我头痛,你上来替我揉揉。”
沈安宁并不是真的头痛,她仅仅只是想要再塞个人进来,好打断周围的聒噪。
却未料,这时,忽而闻得低沉一声传来:“过来。”
沈安宁愣了一下,一扭头,便见陆绥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贯无甚情绪的脸面上竟离奇诡异般吐出了一句道:“我帮你。”
沈安宁默默幻想了一番那等惊悚地画面,下一刻,便见沈安宁噌地一下扭头冲着窗外又吩咐一句:“小桃,不用了。”
陆绥安闻言,神色微缓,正要撤走横在二人之间的那张小几,示意沈氏过来时,便见这时沈氏微微笑着转过脸来,冲他浅浅微笑道:“已不疼了。”
“就不劳烦世子了。”
陆绥安幽静的目光锁在妻子笑眯眯的脸上,表情虽在笑,却分明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陆绥安蓦地反应过来,所以,疼是假的,不疼也是假的!
沈氏存粹是用来堵他的嘴,且并不愿意接受来自他的任何帮衬。
陆绥安:“……”
这个发现,让陆绥安抬到半空中的手僵在了原地,一侧牙齿陡然间轻咬了一下,一侧面部的肌肉微微凸了起来。
陆绥安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整个马车里死寂一片,再无任何一丝声响。
直到一刻钟后,马车缓缓一停,到了。
陆绥安率先撂开帘子下了马车,淡着脸正要拂袖离去——
沈安宁也慢慢跟在身后下了马车,只见沉默了一路的沈氏忽而静静地立在马车旁,竟出人意料的朝他主动邀请道:“世子,今晚就回川泽居一道用膳罢?”
沈氏微微笑着说着,好似方才在马车上的一幕不过是一场错觉。
方才还在拒绝他的妻子,转身便又邀请上了?
陆绥安冷锐的目光落在她娴静的面容上,眯着眼端详着她的神色,她的笑颜,一时只觉得眼前这女人实在多变,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这短短一路,简直比官场还要诡谲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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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川泽居这晚的菜肴比以往更要丰盛些许, 从前沈安宁一人通常食用四菜二汤,今日却多加了几个菜,桌子都摆满了。
这还是自沈安宁做那么梦后, 夫妻二人第一次一起用饭。
话说, 多了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人,世子归来, 按理说川泽居比往日更要热闹许多,实则不然, 正好相反,食不言寝不语是陆绥安秉持多年的习惯。
陆绥安并非小气计较之人,沈氏既主动求和, 他今晚便也顺理成章的应邀回到了川泽居用膳。
那晚的事,沈氏方才既已想通,陆绥安本打算就此揭过算了。
此刻, 扫了眼桌面上丰盛的食物,幽静的眸子静静端详了片刻,慢慢提起筷子将食物送入口中, 几乎是在食物入嘴的那一瞬间他便立马品尝了出来这不是妻子的手艺。
一时想起白日里孙淼的那番话,他好像确实已有许久许久没有尝到过沈氏的手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