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朱美枫。妹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锒铛入狱,付出所有真心的爱人并不是真的爱自己,朱美枫痛苦难当。可她是真的爱上了何理,几番挽回。
说到这里,朱美心都觉得可笑,她的大姐不该这么委曲求全,明明大姐才是被辜负被利用的那个。
至于何理,不知是真的爱上朱美枫了,还是感到牵扯到这样一个女人,很难在警队里有所建树了,最终选择辞职,正式和朱美枫在一起。
婚后,何理面对的是朱美枫的冷嘲热讽,朱美枫挽回他,似乎根本不是因为爱他,不过是要他丢工作,成为依附自己的菟丝花,再开始漫长的报复。
“但夫妻之间的人,外人又怎么说得清楚?”朱美心笑了笑,“何理真的受不了,早就离开了,他一个大男人,还养活不了自己?我大姐也是,后来那么多男人任她选,她从来没有出过轨。不像我。”
岳迁说:“你?”
朱美心忽然提及无关的事,“我其实很理解丽贤,我的两个姐姐都太强势了,在她们的羽翼下,没人能够活得不压抑。我叛逆的方式就是找男人,找各种年轻的男人。好不好笑?”
既然朱美心愿意说,岳迁便听着,“你有几个小孩?”
“两个,老大留学,老幺还留在我身边,你见过她。”
岳迁有印象,是个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女生,二十来岁。岳迁又问:“魏雅画跟她年纪差不多吧?”
“对,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朱坚寿和梅丽贤有一年带了几个造船厂的孩子来苍珑市玩,你有印象吗?”
“你是说……”朱美心想了想,“他们搞的那个夏令营?”
“还起了名字?”
“是雅画回来说的。”
朱美心回忆道,早些年夏令营对孩子们来说是很新奇的活动,魏雅画每年都要参加,一回来就滔滔不绝跟大人们讲在外地和外国的见闻。朱坚寿说要带一群孩子们来过暑假时,魏雅画兴奋地问:“是夏令营吗?舅舅好厉害,都可以组织夏令营了!”
朱坚寿被她说得很高兴,“那雅画可不可以帮舅舅招待小朋友们啊?”
魏雅画已经报名去欧洲的夏令营,却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也许对她来说,欧洲随时都可以去,反正她也已经去过了,可当夏令营的小营长是仅此一次的事。
朱美娟夫妇忙事业,不在意魏雅画是留在苍珑市还是去欧洲,朱美心帮她退了夏令营,又被她拉着去买了好几身新衣服和各种她觉得用得上的装备。
不久,朱坚寿和梅丽贤带着孩子们来了,魏雅画挥舞着小旗帜到火车站迎接他们,朱美心也在,当时的场景她现在还记得。
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只有魏雅画精致明艳得像个从天而降的洋娃娃,蓬蓬裙和水晶鞋一尘不染,和她相比,造船厂的孩子就像惨兮兮的小矮人。
要不说孩子是最单纯的呢,魏雅画分毫察觉不到家庭财富的差异,也不嫌弃小矮人们坐了一天火车又脏又臭,亲昵地和他们打招呼,请他们到自己家里休息。
朱美娟有一套空置的别墅,朱坚寿一行就住在那里。别墅因为平时不住人,被改造成了魏雅画的小王国,她的童话书、玩偶、不常穿的公主裙全都放在那里,像博物馆一样陈列起来。
孩子们两人一个房间,愿意单独住的也可以自己住一间,等他们休整好之后,魏雅画的小营长生涯就正式开始了。
朱坚寿难得回一趟老家,每天都要和亲戚们见面应酬,带孩子的任务实际上落在了梅丽贤和魏雅画身上,朱美心有空也会和他们一起。
魏雅画很有责任心,将每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参观景点、感受当地人文风俗、分享自己的科普书籍,还组织知识竞赛。总之,她在夏令营上玩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她都尽可能让造船厂的孩子玩到学到。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大伙儿回南合市的日子,魏雅画很舍不得,精心准备了礼物送给他们,礼物价格不一定高,但都是魏雅画从国外带回来的,且每个人都不一样,寄托着她的祝福。
孩子们也很舍不得她,邀请她寒假到南合市玩。
朱美心讲述这一段时,眼中有柔和的笑意,仿佛是真心被孩子们的纯真和善良所打动。但岳迁却察觉到一丝凉意,善良招致的有时并不是善良,还有可能是更深的恶意。
“那后来呢?”岳迁问:“魏雅画来南合市了吗?”
“来了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朱美心说,魏雅画那个寒假就去了南合市,住在朱坚寿家中,后来又去了几次吧,她记不清楚了。
当年朱坚寿一家还没有搬到镜梅桃源,也就是说,魏雅画很可能又和那群孩子见面了。
目前朱坚寿一案的凶手尚未浮出水面,各种疑点指向造船厂的人,加上魏雅画蹊跷失踪,岳迁下意识将两起案子放在一起思考,那群去过苍珑市的孩子便站在了两股风暴的交汇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