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然又懒得动,也就羽睫颤了颤,算个响动。梁邺见了,心底好一阵爱怜,他贴上来笑问:“究竟去是不去?”
“去的呀。”善禾把脸转过去,声气愈发懒怠软绵,尾音拖得也长,但仍旧丝毫没有动弹的迹象。
梁邺轻轻一笑,打横抱起善禾:“薛娘子身子乏累,我来伺候娘子便是。”
善禾陡然被他悬空抱着,吓得面色一白,眼睛也睁开了,十指捏紧他胸前寝衣,哀求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去。大爷,你放我下来罢。”
梁邺听了,把眉一皱,却不理她,抱了善禾径去浴房,丫鬟们早将香汤备在桶内。梁邺将她搁在玫瑰椅上,伸手替她解腰间绦带。善禾霎时只觉脊背僵硬,手脚发麻,忙抵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梁邺笑看她:“若你再拿假话哄我呢?”
“这遭绝不会了,我这就沐浴,一炷香便好——”
善禾的话尚未说完,梁邺的唇已堵上来。他一壁吻她,一壁托了她臀,分她两腿,教她跨坐在自家腿上。
少顷松开,善禾的两瓣唇已煨得粉润。
梁邺勾着笑,眼色也渐次迷离:“我伺候娘子沐浴,不好么?娘子不舒坦么?”
善禾两手抵着他的胸,稍稍与他分开些:“我……大爷,我不惯如此……”
梁邺却拧了眉:“顶厌烦你唤大爷,没得生分。”
“哪生分呢。何况你本就是梁大爷呀。”
有大爷就有二爷。梁邺蹙眉说:“上次不是教你唤我名?”
“哦……阿邺……”她小声嗫嚅。
他面色稍霁:“既如此唤了,你也不必拘礼。横竖在这,你我就是夫妻。”
善禾一惊,“夫妻”二字像根针,硬生生扎入她心。
“奴婢不敢……”
梁邺捏着善禾的臀肉:“你可是又来了。奴婢、奴婢,你真把自己当丫鬟了?人往高处走,就你偏要当个丫鬟,难道不想换个身份?”
善禾猝然抬头,声气急慌:“什么?”
梁邺还以为她是激动的,笑着:“善善,今晚上你不是说,怕主母容不下你么?若你是个丫鬟,就算有我撑着,也难保暗地里不被人使绊子。不若——”
“我不做妾。”善禾截断他的话。
梁邺愣怔住,因眼前的善禾眸清目明,神色平静,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而后又重复了一遍:“阿邺,我不做妾。”声音比刚刚更坚定。
“善善……”他脸上笑意渐逝,指尖亦无意识收紧,“不做妾?善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善禾迎着他渐次冷锐的目光,话音清晰,“我说,我不做妾。你的妾,不做。任何人的妾,都不做。”
非但因为妾室身份于女子是道枷锁,于善禾而言,做了梁邺的妾,更是把自由彻底让渡出去。她不想自己身上彻彻底底烙上梁邺的名字。
梁邺也把目光放在她面上逡巡,不禁冷笑道:“善善,你不要这身份,有的是人上赶着。”
“那你纳别人去。荷娘,还是谁?你自管纳你的妾去。”善禾从他身上直起身子,“横竖我不做。”
见她挣扎着要动,梁邺箍紧她,一声不吭,只把目光钉在善禾脸上。善禾也不惧,直接迎上去。夜风把外头那丛翠竹叶吹得簌簌响,梁邺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默了好半晌,二人皆不说话。善禾心底发怵,心跳如擂鼓,她这样明晃晃撅了梁邺,又与他僵持不下,也不知他这遭得动多大的怒,又得骂她?还是怎样?可她不想把所有东西都让渡出去。
梁邺却陡然泄了气一般,手劲松了,虚虚地握着善禾的两只腕子,指腹在腕上的两只金镯上慢慢抚摩。声气也不似方才冷硬:“罢了,牛不喝水岂能强按头。你自甘当个丫鬟,自甘当个奴婢,自甘卑贱一辈子,我也省得自讨没趣。”他拍了拍善禾手臂:“去罢,早些沐浴就寝。明儿欧阳二郎来请,万莫迟了。”
善禾一时愕然,这厮从来都是拿强硬态度逼她、拿狠戾手段迫她,今日却先自让步。善禾迟疑地从他身上下来,眼睛还带着惑色看他。岂料善禾刚站在地上,梁邺霍然起身,拍了拍善禾的肩:“早些睡。”说罢,立时转身阔步出去,自回屋安寝不提。
翌日早间,天光穿透林间薄雾,将无有园的画栋飞甍照得清晰了些。因是敕造园林,规制严谨,站在楼宇间,更有一股皇家气象。这厢善禾与梁邺梳洗更衣完毕,欧阳同扬已遣人来请。
早膳设在一处临水的敞轩。欧阳同扬早候在那里,身旁还伴着一位穿绿的女娘,想必就是昨夜他所提及的绿珠姑娘。绿珠眉眼灵动,言笑晏晏,是那活泼飒爽的性子,一见善禾,立时迎上来,亲热地挽住善禾手臂,一口一个“姐姐”,一壁赞她身段气度不凡,一壁又嗔怪欧阳同扬昨日不曾说明有女伴同来,害她呆在屋里烦闷无聊。
善禾与绿珠并肩站着,早闻见绿珠身上一股淡幽清香,丝丝缕缕往鼻尖钻。
欧阳同扬已从主位上站起身,笑着为众人引荐。待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