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事情果然已经被卫遥处置的差不多。
远远的,她就听见堂屋有什么人在吵。
直到走近,骂声变得清晰——哦,原来是她那婆母在骂人呀。
温画缇站在门边,看见堂屋内,董玉眉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乌发蓬乱。范母气得手抖,与族老说道:“这样淫&039;秽之事,以前从来没有,你可真是我范家的耻辱!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对得起我儿吗!我今日、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个贱妇——”
里面吵得天翻地覆都跟她没有关系。
温画缇只站在门外默默看了一会儿,心想,还好她要离开这个狼窟。可是为什么以前,她从不觉得这里如此可怕呢?
或许是因为有范桢在吧,不管出什么事,他总是与她站在一块。
其实她现在也发现,高门大户并没有什么好的,除了吃得好些,穿得好些,有人伺候,剩下的就是无休止的争斗和小心眼。
不过吃得好,穿得好,这些单靠钱财也能做到。她以后一定要努力赚钱,让自己和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最后,温画缇要到和离书,大步踏出了范府。
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自从夫君离开,已经没见过这么好的日头了。
温画缇拿到了和离书,住回了温家,与爹爹作伴。
薄暮的金光散落,躺椅中,爹爹瞭望他们家这座大宅院直叹气,“唉,咱们家也留不了多久,等我养好病离开,它就该变卖充公了。”
温画缇却不怎么在意。
她剥着葱,哼着曲儿,“没事呀爹爹,去了别的地方,我们还会有新的家。”
滚烫的火球渐渐收入西山。
不久后,天也黑了。
今天晚上,家里没有仆婢,为了填补爹爹欠下的银两,全都变卖充公了。
这还是温画缇时隔多年,再一次亲手为爹爹做饭。
爹爹慢吞吞喝着她的咸粥,眉毛拧到一块:“唉,你这手艺活,不是爹爹说,你这些年嫁去范家,当真没煮过一次粥?”
“没呀。”温画缇道,“范家有好多庖人,都轮不上我煮呢。”
爹爹啧啧摇头,“想当初,你娘煮的粥,那可叫一个绝”
被爹爹这么一提,温画缇也有些想阿娘了。
屋里太闷,她搬了条板凳坐院里。
静谧的夜,满天星河。初春没有正月那么冷,也不算太热,夜风正清凉凉拂过面颊。
她捧着脑袋看星河——天上这么多星,爹爹之前说哪颗,是阿娘来着?
还没等她找出来,突然听到轰响,咻得一声,一支流火蹿至天际,刹那间,于她家院子的上空绽放而落,熔化半边黑夜,坠入满天流光。
好美的烟火。
温画缇惊叹不已,尚在余韵中,突然,天上飘飘然坠落一片儿纸。
她好奇地接住,却见那纸上写道:皎皎云间月,灼灼月中华。
浓墨在纸缝铺开,落笔的字遒劲有力,如铁画银钩,仿佛真能看见天际一轮明月。
诶?不过
这个皎皎,指的是她吗?
第17章 尚衣
温画缇奇怪地抬头看夜空,却并未看到什么人。
满天绚烂的烟火,她朝屋里问爹爹:“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爹爹似乎也被庭院的动静吸引,放下碗筷出屋。他啧啧看着,“也没听说是啥日子啊,不过今早上,隔壁李主簿家的母羊生崽了,一胎四只呢,这烟火也不知是不是李主簿家放的……”
温画缇看向手中一片儿纸,陷入沉思。
皎皎云间月,灼灼月中华。
谁会唤她皎皎呢,除了她的家人,那便只剩下他——他是不是就在附近?怎么阴魂不散的?
“卫遥——”
她仰头喊了声。
可是无人应答。
“卫行止。”
她又喊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