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美令说,白石在那天傍晚去牙科诊所拔了牙齿,照理说不能喝啤酒。
“我父亲并不是不遵守医嘱的人。如果医生叫他当天晚上不要喝酒,他绝对不会喝。”她拿出牙科诊所写了注意事项的卫教单强调。
五代说不出话。因为美令说的情况很有说服力,而且拔牙之后,不仅当天不能喝酒,最好接下来几天都不要喝酒是常识。
“所以你认为仓木在说谎?”
“你不认为这是唯一的可能吗?”
“但是,即使你现在提出这种想法……”
“你的意思是,这样会让你们下不了台,所以就当作没这回事吗?”美令瞪着五代问。
五代叹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向其他人提过这件事?”
“我告诉过律师,就是协助我使用被害人诉讼参加制度的律师。”
“那位律师怎么说?”
“她说会转达给检察官,但检察官可能不会理会。”
应该是这样。五代也有同感。因为犯罪事实无需争辩,把不必要的线索带到法庭上没有意义。
“凶手已经遭到逮捕,也坦承了动机。你仍然不满意吗?”
“真相并没有大白,我想了解真相,刑警先生,你不这么认为吗?难道你们努力侦查,最后破案却是创建在谎言的基础上,这样也无所谓吗?”
“并不一定是谎言──”
“就是谎言!”美令用尖锐的语气说完,指着桌上的那张卫教单说:“如果你认为不是说谎,那请你合理解释这件事。”
五代只能陷入沉默。因为他无法解释。
“对不起。”美令说,她的声音小声而柔弱,和前一刻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自己说这些让人很烦,你也一定觉得很困扰,只是我找不到其他人讨论这件事……”
“我并不会觉得困扰。既然遗族无法接受,刑警就应该设法处理,我认为这是刑警的工作。”五代再次注视着美令问:“这件事可以交给我吗?我会私下调查一下。”
“可以拜托你吗?”
“虽然我无法保证能够满足你的期待。”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美令露出一脸得救的表情鞠躬说道。
五代虽然点着头,但腋下流着汗。因为他完全没有自信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晚上八点,五代走进那家店时,中町已经坐在后方的餐桌旁。
这里是门前仲町那家他们经常光顾的炉端烧店。五代坐下后,点了生啤酒。
“我没想到这么快又可以和你在这家店喝酒。”中町松开领带说。
“不好意思,为莫名其妙的事找上你。”
“别这么说,我接到你的电话也大吃一惊。”
五代和白石美令道别后,立刻打电话给中町,向他说明了情况。
店员送来了生啤酒,两人干杯之后,五代问:“情况怎么样?”
“你是问白石健介先生在三月三十一日的行踪吗?侦查资料上留下了纪录。”中町拿出了记事本,“白石先生的事务所不是有一位助理长井小姐吗?当时似乎向她了解了情况。根据当天的行程表,白石先生在下午三点半左右离开事务所,然后就没有再回去。行程表上只写了是私事,并没有写和委托人见面。”
“他三点半离开,应该是去牙科诊所,所以行程表上并没有写之后要去东京巨蛋球场。”
“既然是工作上的行程表,可能不会写这些,但长井小姐说,白石先生并没有提要去东京巨蛋球场的事。”
“那个女助理不是在事务所工作多年吗?难得去看职棒比赛,照理说应该会在闲聊时提到。”
“可能刚好没机会说,或是刻意不提……”
“或是根本没有去看棒球比赛。”
中町听了五代的话,用力深呼吸。
“这件事很不妙,也许会彻底颠覆整起案件的架构。”
“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吧?”
“当然啊。”
“好,暂时当作你我之间的秘密。”
“好,但是──”中町压低了声音问:“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思考。”
店员刚好经过,五代点了几道菜。
“五代先生,你最近很忙吧?在忙什么案子?”中町改变了话题。
“最近的案子有点棘手,虽然已经抓到凶手了。”
五代简短地说明了目前的案子。
“就是调布的沃尓沃遗孀命案吧?这起案件的消息也传到我们这里了,听说嫌犯用很牵强的借口矢口否认。”
“是啊,真佩服他竟然能够想到那种谎言。但是仔细思考一下,就觉得不意外。”
“什么意思?”
“任何凶手都希望可以躲过刑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当然不惜说各种谎言。那仓木呢?如果他说了谎,是为什么说谎?显然无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