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遍体生寒！

燕归暇抬起手，摁住了自己那已经开始结痂，不再往外渗血的手臂。

燕归暇的神情变化，自然也都落在了褚清钰的眼中。

褚清钰之前一直都刻意避开燕归暇的视线，在有巨石刺球或者血骷髅冲过来时，挡在他和燕归暇之间时，才使用净身诀。

唯有刚才那次，他不再掩饰。

庖辉已经给出了褚清钰想要的答案，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这燕归暇所使用的，就是血术。

一种不需要依靠灵力，仅凭身上的血，就能催动术法，而在术法的引导之下，血液离体之后，会成倍增加，附着在施术者想让它附着的东西之上。

当然，此术的弱点也很明显，只要不碰到那些血液就好了。

燕归暇之前应该是从无败绩，太过于依赖这种术法了，所以使用的方法比较急躁。

不，或许燕归暇也是有不急躁的办法的。

比如，先邀请他们到家中休息，小住一夜，在他们入睡，戒备最弱的时候，悄然出手。

可他们一来就去看阵法，紧接着就说要召鬼，几乎一步不停地去了墓地。

这期间，燕归暇他们也曾努力过，比如，带一堆村民上山演被鬼追逐的戏码，然后受伤，等着他们去救。

救人，就得远离危险，将人送回村子里，便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回村之后，处处都是移动血包。

燕归暇应该是真的努力过了，只是褚清钰他们不安套路走，逼的燕归暇提前现原形。

想明白之后，褚清钰便故意提高声音，对燕归暇道：“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让我们沾染到血，你却选择了最偏激，最废体力的这种，何苦呢？”

燕归暇：“……”

看到燕归暇那几乎翻到天上的大白眼，褚清钰知道自己猜对了。

继续躲开那些飞溅过来的血渍期间，褚清钰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的灰影。

是方凌仞揪着一只红衣鬼的头发，从那山洞里飞了出来。

方凌仞轻松地绕开了那些巨石和血骷髅，来到了褚清钰的面前。

看到方凌仞，褚清钰表情不自觉的柔和起来，“遇到麻烦了么？”

褚清钰和燕归暇交手了至少半炷香的时间，如果方凌仞只是进山洞里抓鬼，肯定很快就能出来了。

方凌仞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那番画面，神情透出几分嫌恶，“三只红鬼，融合到了一处。”

褚清钰的视线落在了方凌仞手中提着的那只红鬼身上。

就见那红鬼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只是那嵌在月匈膛上的嘴，正不断张开，发出一阵阵干呕声。

泛着猩红的双眼里满是惶恐，血泪流淌在月匈前，不在正常位置的双手双脚耷拉着，一副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的模样。

褚清钰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吃？”

方凌仞点点头。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方才看到的那番画面，想必那景象对于当事鬼来说，也是难以承受的。

三只鬼被关在一个由一根根血柱子嵌成的笼子里，正在那里互相吞吃对方。

他们的行动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整个撕扯和吞吃的过程，都在抗拒，但却无法抵抗。

最终，他们抓住了彼此的手或者脚，张开了嵌在月匈膛上的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鬼吃鬼，这种疼痛会比平日魂体受伤更真实，也会让他们联想起一些不算太美好的回忆。

而他们这一次啃食的魂体，是由他们自己，在不知名的术法操控下，分长出去的魂体，和他们当前的形态一模一样。

于是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奇形怪状的自己。

然后，吃下去。

方凌仞倒是想阻止，不过他打碎那些血柱子造成的笼子，耗费了一些时间。

待方凌仞砸碎了笼子之后，三只鬼只剩下小半只，也正是那还留着一张嘴的小半只鬼，将剩下的残余吞魂魄吃殆尽，最后身上又涌出一片红色怨气，化作一只完整的红鬼。

褚清钰看了一眼那些溅到方凌仞身上的血渍。

想必是方凌仞在敲砸那些血柱子做成的笼子时，有不少血液飞溅起来，落在了方凌仞的魂体上。

那些血渍落在鬼魂魂体上，也不会消失。

褚清钰快速用匕首划破掌心，递到方凌仞面前。

方凌仞：？

褚清钰：“一口提神醒脑，两口神魂颠倒，三口魂牵梦绕。”

被方凌仞提着头发的红衣鬼干呕的动作顿了顿，嵌在月匈膛上的鼻子深深嗅了一下，“好香……嗷！”

方凌仞给了他一脚。

整个过程，他们都在轻松的躲避着朝他们袭来的巨石和骷髅。

“你别得意的太早！”燕归暇看到此计完全没有用，便不再继续，骤然改换了自己的手势。

于是，那些铺天盖地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