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入无人之境,分明不把林戚放在心里。
林戚也怪,这几年的失睡倒是被她治好了,与她一起,竟十分好眠。只是也变成一个昼伏夜出的怪人。
琉璃夜里要去红楼,林戚也要一道去,并且带上温玉和司达。她心中清楚林戚要做什么,当初红楼选人,琉璃并不想留她,温亭并不是她中意的人选,只是一时善念,不忍她再受流离之苦。
手挎在林戚胳膊上,一点不老实,一点劲儿不想使,几乎被林戚拖着走。
林戚走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忍不住训她:“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琉璃眉头扬了扬:“大人可以不出门的。”言外之意活该。
林戚见她日渐嚣张的嘴脸,恨不能打她一顿。瞄了她一眼,不做声。
琉璃一边挂在林戚身上,一边去瞄天上的月亮,好些日子没见到这样的月光了,伸手指了指:“看,圆月。”
林戚抬头看了一眼,可不是?一轮圆月。世人爱圆月,只因凡事奢求圆满。
圆满哪里那样易得?低头瞅了这鸨母一样,今晚她的眼睛倒是很亮。
“鸨母有没有恨过自己生的这样……波澜不惊?”突然这样问她。
“?”琉璃眼睛一瞪:“大人生的倒是惊天地,不一样跟奴家睡在一起吗?”
身后的温玉听到这句,忍不住笑出了声,还头一回见一个人跟大人这样口不择言。
“兴许鸨母生的再好些,本王就不只是跟鸨母「睡」在一起了。”
琉璃放开林戚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他:“奴家瞅着大人身子骨不错,找个差不多的人,灭了灯兴许也行。大人或许不懂,女人看男人,倒是不大看长相,这男人生的再好,功夫不行,也留不住女人。”
“……”这越说越直白,温玉红了脸,轻轻拉了拉司达的衣角,二人步子放慢了些,生怕前头那两人再蹦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叫听的人难堪。
拌着嘴进了红楼,琉璃不爱看姐妹相认的哭啼啼话本,揪着小厮出去问话。
问的是这个商队的银子结了吗?
整日做些什么?喝的什么酒?偏好哪几个姑娘?问的十分详细,小厮亦答的认真,二人一来一往就到了深夜。
这些日子一直是温亭在陪王掌柜,今日温亭被叫住,瑶琴顶上了。
林戚喝了会儿茶,便出门了。承玺来了寿舟城多日,他都当做不知道。
归根结底他来寿舟城不是为承玺,承玺是皇上该操心的。然而朝廷的追兵至今未到寿舟城,兴许是已经被程家解决掉了。
他关心的是秦时。皇上一直刻意隐瞒秦时的事,叫蒋落来剿匪。但蒋落亦不知秦时的真实身份,这身份,是攥在程璧手中的。
若不是林戚的人暗自劫了程家的信差,他亦被瞒在骨子里。这些事情千丝万缕,换做从前,林戚不会为难,而今却为难了。
这鸨母藏着心思不表露,却是真真切切要秦时活的,秦时死了,这鸨母兴许也不会再活。
站在街头看了会儿月亮,忍不住叹气。
“先生。”他转头问王珏:“你是从多大年纪起伤春悲秋的?”
王珏愣了片刻方说道:“从真正去爱一个人起。”
是吧?林戚不是很懂自己的心思,只是觉得那女人那样鲜活。若是真做了秦时的伴死鬼,着实有些可惜。
让她活着多好,他日若闷了,千里迢迢来这寿舟城,与她拌个嘴,不知能解多少人间愁苦。
“劳烦先生帮我送个信给二皇子吧,我要见他。”
“想好了?”
“想好了。”
“好。”
王珏走了,剩林戚一人。他仔细回想了下,自己何时开始有的慈悲心?兴许是从六年多以前,不想那女子死开始。
又回到红楼,看琉璃已与小厮讲完话,正在跟王掌柜拼酒。王掌柜今日兴致好,不知为何,非要拉着琉璃拼酒。
琉璃陪的他很尽兴,竟让他主动拿出了自己的暗镖,献宝一样给琉璃看。
主动拿出了暗镖??林戚眉头皱了皱。
冷眼看她哄那王掌柜,手搭在他的手上,身子靠的很近,不知说了些什么,王掌柜竟拍了拍她肩膀:“兄弟!兄弟说的对!”
林戚眉头挑了挑。在一旁安心看戏。两个各怀鬼胎之人,竟演出了惺惺相惜的赤诚兄弟情,倒是有趣。
琉璃直喝到王掌柜举手求饶才作罢,站起身拍他肩膀:“明日接着喝!奴家请了!”
你倒是大方,你怎么不请我?
王掌柜目光假装不经意扫过林戚,恰巧被林戚捉个正着,而林戚亦装作不曾见过他一样站起身,朝琉璃摆手:“你走不走?”
“走走走。”琉璃答着走走走,晃到他身边。
程璧难得出门,今日雨雪天散了,夜里繁星刚好,她穿戴一新出门透气。
升仙街上三三两两的人,还有算命先生没有收摊,程璧想了想走过去。“卜一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