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要想听生性严谨的他唱歌,真的很不容易。沈寄这么多年听过的也只有寥寥数次。
她翻身捧着魏楹的脸道:“魏大哥,你知道么,其实你很会撩妹啊。只要你肯,不知道多少女人拜倒在你的风采之下。啊,干嘛拧我?”
“你说呢?”
“我只是说如果嘛。”
屋里一片温馨,楼下徐赟和小芝麻走过想进来歇歇脚。
听说楼上自家专用的包间里只有父母,便让掌柜的另开一个包间。
“大姑奶奶、大姑爷,没包间了啊。一个月前就都订出去了。”
小芝麻道:“那我干爹的包间有人用么?”
“有啊,林家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来了。不过这会儿他们似乎也出去了。”
“那算了,我们就坐大堂,你给安排个僻静地儿。”
两人在大堂坐下,听台上唱的曲。正唱到‘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徐赟笑道:“真弄不明白这些人,既然去年就遇上了,干嘛要错过?还有那首‘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也是如此。珍惜眼前人都不懂么?”
小芝麻道:“诗词嘛,就喜欢弄个残缺美。不过就如你所说,残缺哪里就美了?像爹娘那样的一生才叫完满呢。”
她不是不想上楼坐包间更舒服。实在是爹娘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时候啊。
难得跟前那群大小孩子都出去了。他们就别上楼去碍眼了。
其后的日子波澜不惊。魏家既然已经决心出京远游,自然不会再涉入朝堂之事。
只是按部就班的先后参加了青哥儿的满月宴、琳姐儿的订婚宴。
日子如水一般就到了二月中旬。靠山王府嗣孙的人选还没有最后确定,但听说靠山王已经圈定了三家,将在里面选取一名幼童过继。
前世子夫人如今的大奶奶娘家来闹事儿的事情,就那么船过水无痕的过去了。
在靠山王的高压下,靠山王妃和灵犀郡主也没敢再发出反对的声音。
平王妃如今已经大腹便便,她娘家的母亲、嫂子在慈心会越来越有影响力。
平王和苏相明面上的来往并无可疑,但夫人外交就说不定了。
沈寄很是有几分不爽她们勾结起来对自己付出心血的慈心会鲸吞蚕食。
如果真的是有心做实事,把她挤下位也就罢了。但苏相夫人似乎是要将慈心会作为给平王妃刷名声的场所啊。
这件事,太子妃也在高度关注。
她本人当然是无暇做什么。萧夫人几婆媳以前倒也挂名,但平常多是出点银子并没有具体做事。
之前慈心会有沈寄呢,她们不觉得是需要防范的地方。同时也是不太想给她当手下。
但如今平王妃娘家人插手了,她们要是再进入,这里头的意味就有些明显了。一时竟也没有办法。
“娘,您真的要一力避让么?”
小芝麻今天从慈心会出来就回了娘家,这会儿靠在沈寄的扶手上嘟囔。
“她们并没有用慈心会来做什么不好的事,账目清清楚楚。我此时拿什么来发难?而且,我三月必定会离开。此时闹开,岂不是送人一个由头,把跟随我的人全踢了?”
沈寄这几个月其实一直在关注苏夫人行事。她被相府、平王府当梯子踩了怎能乐意?
可是,从前跟随她的人给的回馈是,苏相夫人成为会首之后,在内部管理是萧规曹随,借鉴了很多沈寄多年积累、总结的管理经验。
所以如今内部什么问题都没有浮现出来。
但在外部,尤其赈灾等方面,苏夫人和平王妃母亲、嫂子格外的卖力。
沈寄估计平王往里头掏了不少银子。
平王出一趟海赚得盘满钵满,如今拿些出来收买人心毫不吃力。
有了银子事情就能做得很漂亮,比起沈寄在的时候精打细算的开支,看起来花团锦簇多了。
不管慈心会还是民间,如今都有人暗地里觉得苏夫人比魏夫人行事更大方的。
不过像阮大夫人这样老于人情世故的就能看出,沈寄当初的做法是救急不救穷、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才是真正的长远之计。
苏夫人如今的行事,看起来十分的漂亮,却是有些违背这两个宗旨了。
就拿今冬过冬来说,往年沈寄只会对十岁以下的幼童和五十以上的老人发放救济和补助。
青壮如果饥一顿饱一顿能活得下去,她是不会管的。
但今年苏夫人却是按人头每日发放米粮,还按户送了新的棉衣、棉被。
说是看穷苦百姓实在可怜,慈心会力所能及便多出一份力。
如此行事自然赢得了百姓的赞誉和感恩,也赢得了民心。甚至有人对从前沈寄的举措有一些不满。
参与的夫人也跟着陶醉于百姓的感恩里。银子有平王府掏,她们收获更多感激,何乐而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