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微微仰头,认真道,“就如同我刚刚跟着阿父学认字一样,学习是理所应当,但不能否认它耗费心神。”
突然,她皱了皱鼻子,仰着小脸看向嬴政,迟疑问道,“阿父,刚刚我认了那么多字,你有夸夸我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嬴政:“……”
他神色微滞,随即又取了一卷奏简,专心地阅看起来。
夸夸?什么夸夸?
“阿父!”
栎阳公主啪一下伸出小手盖在竹简上,虽然也盖不住几个字吧,但也明确地向秦王传达了她的意思。
“你不能这样忽略我,小孩子都是需要夸夸的,这叫鼓励!”
她鼓了鼓脸颊,转而又扯着他的衣袖哼哼唧唧,“阿父~”
嬴政:“……”
虽然他只要稍稍抬手就能避开长女“碍事”的小爪子,可小小的幼崽圆滚滚一团,窝在怀里赖唧唧地撒娇……
秦王其实也挺受用的。
只是,心里受用归受用,秦王唇角弧度几不可见地扬了扬,轻轻捏了捏长女软乎乎的、手感极好的脸颊。
“你还需要鼓励?”
他哼笑一声,“本就张扬,若再得寡人夸赞鼓励,怕是寡人这咸阳宫都要装不下你了。”
她的尾巴得翘上天去。
知韫:“……”
“阿父真是过分,明明阿母每日里都要夸儿好几回呢!”
她鼓了鼓脸颊,噘着嘴巴轻哼一声,慢腾腾地收回手,拢着小被子抱在怀里,撅着屁股往边上挪了挪。
“人不大,气性不小。”
嬴政眼疾手快地摁住这个一言不合就要走人的小丫头。
“有你阿母夸,还不够?”
他的语调带着一瞬的滞涩,显然不信他目前在长女眼中能和生母相较,并对这个事实有些许的不畅快。
“当然不够啊!”
小公主仰头,嘴里吧嗒吧嗒地控诉,“难道我只有阿母,而没有阿父吗?阿父果然不爱我,直到我生辰才来见我也就算了,我就想阿父夸一夸,难道也不行吗?”
嬴政:“……”
他微微垂眸,却见小小的女童面上气势汹汹地控诉,澄澈的杏眸中却蓄满了泪水,偏又倔强地不肯低头。
他抿抿唇,蓦地心一软。
之前的事,终究是他的过错,伤了这个年幼的孩子。
“不许哭。”
似乎觉得口吻有些强硬,他将小童摁在怀里,才道,“寡人的栎阳,是最聪慧乖巧的孩子,是寡人……”
剩下的字,含糊隐没在唇齿之间。
“说什么?我没听见!”
小公主在秦王的怀里扑腾几许,抵着他的腰身抬起头来。
“我没听清楚就不算数。”
“……你该用膳食了。”
秦王别开脸,略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幼童应是多餐少食。”
“我才不饿呢!”
知韫对吃饭一点兴趣都没有,扯着嬴政的衣袖坐直身子,“阿父还没有说呢,我是不是阿父最爱的孩子?”
难得的机会,这回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下次就不一定合适了。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小孩子,就要会闹,再说了,跟他闹,那是不把他当外人呢!
嬴政觉得头疼。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孩子,明明这样聪慧,可养起来怎么这样闹腾?只会喊阿父阿母的扶苏比她乖巧多了。
有心想训斥一句让她安静,可偏偏她也只是想与他亲近。
罢了罢了,幼童尔。
秦王顺利地说服自己,把长女从身上扯下来、让她乖乖坐好,无奈道,“栎阳,是寡人最疼爱的公主。”
“公主?”
知韫先是弯了弯唇,而后迅速皱眉,“阿父现在只有我一个公主!”
都不带有个对照组让她比一下的,这能算什么“最疼爱”?
“……最疼爱的孩子。”
嬴政默了默,随即改口,又问,“如此,可觉得高兴了?”
“这还差不多。”
小公主显然满意了,眉开眼笑,“阿父要善于表达自己的爱呀!”
明明他都能和王翦撒娇!
“高兴了就乖一些。”
秦王瞥一眼乐呵呵地捧着小脸的长女,微微扬了扬唇,口中却道,“既然睡醒了,那继续与寡人学认字?”
他也不能白夸她吧?
“啊?”
知韫倒也没反对,“好吧。”
只是吧,才专心学了一点点,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迅速捧住嬴政的手,严肃问道,“阿父以后也最疼爱我吗?”
小公主眼神期待,“就算阿父有几十个孩子,也最疼爱我?”
嬴政:“……”
他眉峰微挑,“你是寡人的长女,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