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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1 / 2)

徐直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己还不能开口说话,来到这里很久,她已经完全适应了洛阳的生活,李泽还带她到她小时候居住的永丰里看过。尽管那里的民居已经破败,新的楼房后面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枯树下面是连荫的荒草地,她却能从那伤痛里面瞬息看到孩童时期的欢乐。她一定经常坐在门前,阿爺一定经常带着她到树下的井边游玩,徐回跟她讲过,家里有一株很粗的上了年纪的葡萄树,扶疏的藤蔓爬满葡萄架。每到中秋节,阿爺就会带着他们到井边看月亮,年幼的他们耳聪目明,连月亮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徐直总是有很多问题,她问阿爺:“月亮上面有什么?”

徐回总是代替阿爺抢先回答她:“是嫦娥和玉兔,那是我们中国人很古老的神话。”

徐直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小时候就很执拗,外表是温柔的,底色是倔强的,寸步不让的,她感到这种答案是在敷衍她,就接着问:“月亮里面有什么?”

徐回又说:“是牛郎和织女。”

徐直傲娇地扭头,“当然不是啦,牛郎和织女在天河那里。”

“喏,”她指给徐回看,一边舔了舔嘴唇喃喃地说:“月亮里面有个婆婆,她的手里是给阿直做的饼呀。”

她脑子里充满奇思妙想,憨态可掬的模样引人发笑。

医师说,不能让她总沉浸在模棱两可的记忆之中,更不能让她总是回望过去,徐直很容易神游,这种飘忽不定的状态会影响她的心理,让她无法立足活生生的现实。

但是贸然打断她,她又会有点不满,所以每当她陷入这种虚幻的状态,他都会给她片刻反应的时间,而后适时打断她,李泽又搂上她的腰,这让她下意识有点害怕,她倏尔神思回转,抬起头看着他。

徐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像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在伤害她,樱红的双唇微微张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会莫名其妙地流泪,李泽十分耐心地给她擦拭眼泪,半认真半玩味地说:“三娘又怎么了?只是给朕送了一个柿子而已,如何还能把自己感动哭了。”

“要想感动别人,就得先感动自己,三娘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他抱她,徐直直言不讳地唇语:“我想阿回。”

李泽面不改色地敷衍她:“嗯,徐学士又没死,三娘不必想他。”

徐直流着泪向他表达:“我想我阿爺,”

“就在刚才,我把柿子放在陛下手中,恍惚中我似乎记起了阿爺的模样,他是一个清癯高雅,皮肤黧黑的汉人。”

她越哭越停不下来,在他面前泪如雨下,李泽把柿子递给身后的李正己,伸出手到她的眼前,她用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描画,“他饱读诗书,富有才华,具备很吸引人的气质,即便其貌不扬,看起来也是好温柔,好温柔的一个人。”

她哽咽着不看他,李泽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他从来没爱过他的阿爺,徐挺嘛,他连见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是怎样一个人,他根本不想了解,父亲是一个多么冰冷的词汇,在死去的那一刻就跟过往一起埋葬了,怎么在徐直那里就变得如此重要了,他不甚理解,她总是在为一些他看起来无所谓的事情而哭泣。

但是既然徐挺是她的父亲,那便也算他的半个父亲,他且勉强听一听吧,李泽眼底的玩味之色更深,他装作很耐心的模样聆听她的心声,恰如其分地拾起她的话,“听起来是很不错,朕相信是这样一个正直忠贞的人把三娘养大。”

他拢着她散乱的鬓发,百无聊赖地开解她:“三娘既然如此思念他,不如好好想着怎么报答他。”

“譬如,三娘生下皇嗣,识趣一点好好取悦朕,朕就让我们的孩子当太子如何?”

他的手不知怎的就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面,那里面有他们的孩子,李泽隐隐期待,难掩兴奋地说:“李唐天下,会有你一半的血脉。”

“李家的史官,也会记住徐家。”

这世上的人,都很害怕被遗忘,所以“名载史册”四个字显得多么难能可贵啊。

徐直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李泽说的话,越来越让她无法承受了,他就像一个深渊,她正在往里面跳,跳进去会再也出不来,深渊里面的东西,一旦她接受了,并且做出回应,就会一辈子禁锢着她无法逃脱,是生是死,都永不分开。

平静无波的古井下面是一湾汹涌可怕的寒潭,灭顶的狂流会毫不犹豫吞噬她。

面对她的犹豫和无言,李泽一向显得从容不迫,他握紧她的手,转移开话题:“高宗种下的柿子树,多么高大,”

“砍了是挺可惜的。”

“三娘说相信祥瑞?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呢?胡思乱想才会让人感到恐惧,三娘不要去管它,总想死人才叫你感到害怕。”

李泽思考片刻,引用着一位南朝的古人说的话:“神即形也,形即神也。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

李正己在一边也似有所感,他平日里最爱讲一些神神叨叨的话,很自然地感慨万千道:“人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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