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游潜底般,解了此毒后再不要被虞北束缚住,依他自己的习性去这天地江湖。
除此之外却还有一条原因,正是藏在那第三封信中,可这第三封信,却是要他在三年后再打开。
谢知怀虽不太明白,但既然娘亲说了,那自然也就有她的道理,于是当下便暂时将这信藏好,又再次瞧起那本心法来。
次日,裕兰惑惊讶他竟能自己一人领悟了这入门的门道,她见过奇人虽多,却也少有像谢知怀这便宜徒弟这般聪明的,她也不含糊,倒爽快的教了他余下的功法,还不忘告诫谢知怀,余下的只能靠他多加练习。
谢知怀以前没见过这么省事的半个师傅。
但是现在见到了。
所以致使后来裕兰惑说什么抽象稀奇古怪的话,谢知怀也见怪不怪了,倒觉得这不靠谱的劲头有些意外的亲切。
就是当年谢知怀可能也没想到,往后日子里随手收的某个徒弟,还能上赶着来接他这个不靠谱的人。
月华流转,霜凋夏绿,春秋日月不过弹指一霎,这是谢知怀待在望丘的第三年,院内树影斑驳,透过墙角边缝处依稀可见有一青年正在院中习武。
谁能想到三年前刚到望丘时还奄奄一息,几乎要就此断了气模样的人,眼下恍若枯木逢春再得生机,又或许是他置死地而后生,这才为自己太想活着的念头而赢了一回。
谢知怀用三年的光阴将那心法与自身融会贯通,从最开始的筋脉气流与之相撞,传至五脏六腑的痛感令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到如今好在第二年习了这刀法,状况竟慢慢有些减轻。
也不知是心法与那刀法相应和还是怎的,总之谢知怀能感觉到毒发的次数愈来愈少,疼痛相较之前倒显得温和了许多,对他而言自是好事。
这第三年,谢知怀算是巩固加强,防止这毒再蔓延复发,毕竟要与这东西相伴一辈子,谁也不知这定时炸弹何时才会爆炸,与其说他是为了解咒,不如说是他将每一日都看作是最后一日,抱着且活得活的心态去惜命。
正巧,谢知怀练完了今日的武,随意找了块大石头坐着,擦汗的同时无意瞥见了自己身旁的裁雪,心绪多年的沉寂忽然又因未来的打算而被重新唤醒。
从前他总长久抱着这样消极的心态,倒是越发将自己身上愈来少复发的毒给看开了,等他再在望丘料理完余下的事情,告别从前的好友后,谢知怀此刻便已经开始盘算着归家的打算了。
管他什么诅咒加身,他谢知怀还是谢知怀,浮生半日偷得闲,逍遥半生敬天地,每日潇潇洒洒活得才痛快,仿佛这一刻才重新找回了从前那个有血有肉的自己。
至于命嘛惜不惜命他也想好了,既然自己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到人间,天都难叫他亡,如今又怎能单单输给自己的心态。
这几年里同家里寄过的信件也屈指可数,谢知怀多半还是不想去打扰他们,如今毒有七八成也被他压制住,自然又将心口心心念念那最想念之事翻出来,潜游的鱼何处是归所,而天际的鹰隼又何时归家呢?
况且来望丘的这几年里,他也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么算下来,虞北同望丘他都去过,也算混迹了半个江湖吧?
比如门口那卖药材的小童就跟他混的比较熟,还有市井街坊东边那条街里总有个公子哥想跑出来摆摊,实际上一股脑儿地想“窃取”切磋他的武艺,又或者是每逢午时就偏爱在巷子里谈论琐事的人们
当然了,这其中还包括裕大恩师,谢知怀谈不上来此人习性,只能算时而幽默又时而古怪,倒的确算得上是望丘里奇人一号也,不过待他还是不错的,嘴上的恐吓若从小细细数来倒真不算少过,可最后的烂摊子却还是裕兰惑骂骂咧咧替他收拾了。
谢知怀估摸刀子嘴豆腐心的角色都被她当完了。
前些日子裕兰惑同他说出去数月办事,谢知怀寻思着等这个不靠谱的半个恩人半个师傅的人回来再同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