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态度,脸上重新挂起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去吧去吧,去找韩里玩会儿也好,放松一下。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嘛。”
她站起身,帮张连馨理了理衣领和辫子:“不过别玩太久啊,记得早点回来吃晚饭。对了——”
她压低声音,叮嘱道:“人家问起你学习,要谦虚一点,但也不用太藏着掖着……”
张连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门口,张连馨犹豫了一下,才抬手轻轻敲了敲。
门内立刻传来一阵欢快的犬吠声和脚步声。
开门的是韩里,他看到张连馨,眼睛亮了一下。
“来找你玩。”张连馨目光越过韩里的肩膀,落在院子里那只摇着尾巴的小黄狗身上。
这时,林颂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张连馨,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快进来吧。”
韩相也闻声从屋后转出来,手里拿着把锤子,看样子刚才在修理什么。他对张连馨点点头。
张连馨规规矩矩地打招呼:“林姐姐好,韩哥哥好。”
黄豆摇着尾巴凑过来,好奇地嗅着张连馨的裤脚。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黄豆似乎很享受这种抚摸,舒服地眯起眼睛,甚至翻过身露出肚皮。
“她叫黄豆。”韩里在一旁介绍道,“大名叫林望。”
昨天他搞错了,黄豆大名不是林汪,是林望。
张连馨轻轻挠着黄豆的肚皮,小狗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她注意到墙角生长着几丛茂密的狗尾巴草,忽然灵机一动。
她采了几根最长的,手指灵巧地翻飞编织,不过一会儿功夫,一顶小草帽就成型了。
在韩里惊讶的目光中,张连馨轻轻地将这顶别致的草帽戴在了黄豆头上。
黄豆显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顶着那顶草帽,懵懂地歪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眨巴着。
韩相端着一个搪瓷盘子走过来,盛着炒得香喷喷的花生。
“吃点东西。”韩相把盘子放在小石桌上。
“谢谢韩哥哥。”张连馨礼貌地说。
韩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花生剥着壳。张连馨则小心地取了几颗,坐在小板凳上,安安静静地剥着吃。
韩里吃着花生,问道:“你在新班级怎么样?有交到新朋友吗?”
张连馨轻轻摇头:“他们都不太和我玩。”
“为什么啊?”韩里不解,“你那么聪明,跳级成功,多厉害啊。”
“他们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张连馨说。
二年级的孩子比她大了一岁多,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小伙伴圈子。
她这个突然插入的“小不点”,还是个名声在外的“天才”,显得格格不入。
大家要么觉得她太聪明不敢接近,要么出于莫名的嫉妒疏远她,要么干脆觉得她不是同类。
韩里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着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好主意:“那你可以装得笨一点。这样一来,就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了。”
张连馨听完:“我不需要那么多朋友。”
“为什么?有朋友多好啊。”韩里说着有朋友的好处,“可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有什么好吃的还能分享。”
“一个就够了,太多了,会很吵。”张连馨说道。
韩里张了张嘴,他不理解但尊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连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韩里:“我们玩过家家吧。”
韩里早就过了玩这个的年纪,但看着张连馨那难得闪着期待光芒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行吧。”
张连馨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抱起黄豆,一本正经地安排起来:“我和黄豆是爸爸妈妈。”
她顿了顿,看向韩里:“你当我们的孩子,可以吗?”
韩里瞬间石化,表情扭曲,差点把嘴里的花生喷出来。
—
夜幕降临,韩里已经睡下。
韩相在帮韩里检查作业。
林颂洗漱完:“你还挺重视韩里的学习的。”
韩相解释说:“韩里跟我不一样。”
“嗯?”
韩相回忆起一件往事:“有一年,我带韩里去一个朋友家里,他叫陈重,我们俩小时候一起光屁股在村里跑的,后来他去当兵了。现在转业到了地方武装部,家住二层楼房,宽敞明亮,屋里铺着地板革,还有台收音机。人家招待我们吃的是精白面馒头和红烧肉,还有那种裹着白糖的炸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