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席办公室出来,林颂没有直接回自己座位,而是走到马大姐桌前。
马大姐正捧着茶缸子,看似在喝水,眼神却瞟着这边。
林颂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语气亲昵又带着几分求助的意味:“马大姐,刚钱主席交代了个重要任务,国庆节县里要搞汇报会,让咱们厂出人去讲话。这事政治性强,责任大,钱主席点名让您和我一起负责呢。”
马大姐脸上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是吗?”
林颂点点头:“钱主席说了,您对厂里职工最了解,谁去合适,谁讲得好,谁的政治觉悟高,都得您来把关。我这方面没经验,全靠您指点呢。”
马大姐立刻来了精神:“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厂里这些个人,谁几斤几两我心里门儿清,保证选出最靠谱的。”
“那太好了。”林颂顺势接话,“您看咱们初步想想,哪几类比较有代表性?我觉得劳模肯定得有,技术革新能手也不能少,还有学主席著作积极的……”
她巧妙地把话题引向了具体工作,和马大姐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最后,两人初步商定了四类代表人选:吃苦耐劳、贡献突出的劳动模范;在技术革新上做出成绩的技术能手;学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代表思想先进性;再选一位在旧社会受过苦的老工人,忆苦思甜,更能体现新社会的优越性。
方案报给钱主席,很快就得到了批准。
接下来,林颂负责对接县里了解具体要求和撰写修改发言稿,马大姐则风风火火地去各车间科室物色、动员人选去了。
名单和初步事迹材料弄好后,林颂去县工会对接国庆汇报会的具体事宜。
到了县工会办公室,她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
推门进去,一个男干事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见是生面孔,只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什么事啊?”
“同志您好,我是六五厂工会的,来对接国庆汇报会的事。”林颂微笑着递上介绍信。
那干事慢悠悠地放下报纸,接过介绍信瞥了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六五厂的啊?以前不都是马大姐来吗?怎么换人了?”
他上下打量了林颂几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材料放这儿吧,有消息会通知你们厂的。”
林颂不动声色,将材料袋放在桌上:“这次我们厂初步选定了四类代表,这是名单和简要事迹,请您过目。”
干事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材料,嘴里嘟囔着:“行了知道了,放这儿吧,我们会看的。”
他的态度明显带着怠慢,继续拿起报纸,一副“你可以走了”的架势。
林颂也不恼,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那麻烦您了。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能有反馈?我们好安排后续工作。”
干事不耐烦地摆摆手:“急什么?那么多厂子呢,等着吧。”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杨书记的声音,林颂快走几步过去,打了个招呼:“杨书记,您好。”
杨书记看到林颂,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哟,这不是六五厂的小林同志吗?怎么来县里了?是张厂长有什么事吗?”
林颂落落大方地回答:“杨书记,我是来对接国庆汇报会工作的。我们厂初步选了几个代表,来报备一下材料。”
杨书记点点头,很感兴趣地问:“哦?你们都选了哪些方面的代表啊?六五厂是咱们县的重点厂,要选出真正有代表性的同志才行。”
林颂顺势将刚才赵干事懒得细看的材料取出,条理清晰地向杨书记汇报:“我们考虑了四个方面:一是吃苦耐劳、贡献突出的劳动模范;二是技术革新上有成果的技术能手;三是学主席著作积极的积极分子;最后还选了一位在旧社会受过苦、忆苦思甜的老工人。”
杨书记听得连连点头:“好,想得很周全嘛。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他转头对那位男干事说,“小赵啊,六五厂的材料要重点看,尽快给出意见。”
赵干事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杨书记,我这就看,这就看。”
杨书记又关切地问林颂张光林的近况。
“张厂长很好,前阵子还来信关心厂里的情况呢。”林颂从容应答,“他说在工业厅能更好地为全省三线建设服务,但也时常惦记着县里的老同事。”
杨书记感慨道:“老张是个重情义的人啊!你有空代我问他好。”
“一定带到。”林颂微笑道。
杨书记又和林颂聊了几句厂里的近况,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赵干事:“小赵,好好配合小林同志的工作,六五厂是咱们县的标杆,要重点支持。”
杨书记一走,办公室里的气氛完全变了。赵干事忙不迭地给林颂搬椅子、倒水,脸上的笑容堆得满满的:“林同志您坐,您坐,刚才不知道您是……您看这事儿闹的……”
林颂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赵干事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