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那敲击声才停止。
裴泽景抬起眼:“裴志远是不是和詹威后天要签约?”
“是。”许岑立刻确认,见裴泽景又不说话,突然想起刚进门时对方有话要说,他又问:“裴总,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裴泽景的目光再次扫过桌上摊开的资料,照片上沈霁的背影有些刺眼,沉默了一瞬,才说:“没什么。”
“嗯,那我们”许岑正要说话,桌上的内部专线电话却突兀地响起,裴泽景按下免提键,前台小姐的声音传来:“裴总,另一位裴总来公司,说现在要见你。”
“让他上来。”
裴泽景挂断电话,抬眸看向许岑:“去查詹威最近一周的行踪,越详细越好,重点看他是否去过什么偏僻的地点,李涣的家属很可能就被藏在这些地方。”
“是,裴总。”许岑迅速将桌上散落的资料收起,离开办公室。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裴志远穿着一身棕色西装,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裴泽景的指尖无意识地转动钢笔:“你来干什么?”
“我来提前看看以后接管的公司环境怎么样。”
裴志远看着墙上一幅画着扭曲人脸和芭蕾舞鞋的油画,那幅画色彩冷郁,笔触大胆,是裴泽景母亲生前的作品:“不过我说,你妈画的这东西也不怎么样嘛,抽象无聊,看得人心情都不好。”
裴泽景眉间皱了一瞬,但很快松开:“你到底来干什么?我没空陪你玩这些耍嘴皮子的游戏。”
“哦,也没什么大事。”裴志远哼笑一声,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在附近谈完项目,顺路上来告诉你一声,爷爷和我爸商量过了,今年他的寿宴不打算大操大办。”
裴泽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昂了一下下巴,示意他继续。
“因为今年是我那短命的三叔”裴志远脸上的笑容愈发恶劣,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哦,就是你爸去世的第三年大祭,你看你,对你爸可真是不上心,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所以啊爷爷打算一切从简。”
“原来如此。”裴泽景像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极淡地勾了下唇角:“那等下次轮到你的大祭,我会特别注意,提前给你风光大办。”
“呵”裴志远并没被激怒,反而大笑起来,笑够了,他才又继续说:“你妈当年跳楼,没想到我三叔这么痴情,丢下你这么个儿子不管,非要跟着跳海去殉情真是鹣鲽情深,恩爱得连我都要羡慕了。”
“恩爱”二字瞬间在裴泽景胃里掀起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但他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眸色又沉了些,指间的钢笔被捏得死紧。
“说完了?”他说:“我还有事,请问你现在可以滚了吗?”
裴志远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直起身,整理完自己的西装袖口,笑着朝门口走,手握上门把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丢下一句:“哦,对了,别白费力气找詹威公司的麻烦,你不就是想让那批医疗器械烂在我手里被老爷子派到国外吗?省省吧。”
第37章 是你的还是我的?
郊区农贸市场人声鼎沸,刚离土的蔬菜带着清新的泥腥味,卖豆腐的老妇人将豆腐包进荷叶,隔壁熟食摊的卤香乘着热气袅袅升起。
沈霁压低帽檐,白色鸭舌帽遮住男人大半张脸,他手里拿着一叠传单,跟在前面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身后,那女人拎着一个旧的布袋子,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
就在她即将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时,沈霁迅速上前,走到她身边,将一张传单递到她眼前。
女人吓了一跳,警惕地摆手推开:“我不买!谢谢!”
沈霁却没有收回手,反而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丈夫李涣是因为受了詹威的指使才去炸他自己的商场,詹威承诺送你们一家出国,让你儿子进常春藤盟校,让你公公得到更好的治疗。”
“你”女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才是能真正帮你们的人。”沈霁继续说:“你们的存在对詹威而言就是威胁,在国内他有所顾忌,到了国外他才方便监视和控制你们,到时候你们举目无亲,他还会兑现那些美好的承诺吗?”
“不不会的。”女人的嘴有些哆嗦,强自镇定地反驳:“詹总已经往我账户里打了一笔钱,我老公让我相信他!”
“一笔钱?”
沈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快速调出几张截图亮在女人眼前,那是他从詹威手机上窃取到的与裴志远的聊天记录,里面的两人在聊他们一家有如何的蠢
“你”女人的手死死攥紧布袋子的提手,有些慌乱:“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人。”
沈霁收回手机:“你现在背着詹威偷偷来这里是因为你公公的肺癌特效药快吃完了,而他只管把你们藏起来其他的根本就不在意,等签证下来你们

